公主,金山银山从扶桑拿船拉着给我家小老爷花用,你这样的酒楼一把火烧了都能用金子原地给你再堆一个出来,哪里要你来请……
扬州左卫的衙兵,那肯定都是做小买卖的出身,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如今伺候着四爷,狐假虎威起来,那还了得?
四爷一脸的尴尬,呵斥着让衙兵闭嘴,随即苦笑着对归震川就说道:“叫老兄见笑了。”
归震川哈哈笑了起来,“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春林是真性情,这有什么见笑的,我若有这样的儿子,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哩!”
店小二抱着头下去,一时间屁滚尿流,心中未免要骂,旁人家老爷,都是在自家船上,顶多叫个长随来买点熟食,哪里如你们这般,下船来扰民的。
掌柜的嫌弃这店小二不开眼,未免骂了他一顿,只是这店小二是他表侄,也不能真让他滚蛋,只能让他先滚回家,自己陪着笑亲自伺候读书老爷。
店小二耷拉个脑袋,到后厨捡了点饭菜包裹起来,带着回家,他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是也没什么余钱去耍,只能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他是越想越气,心说不就是多读了两本书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俺也开过蒙,读过书……
话是这么说,心中也清楚,这多读两本书和少读两本书,区别可大了去了。
道理是明白的,只是一口气咽不下去,翻来覆去睡不着,睁大着眼睛瞪着房梁,未免发狠,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去投倭寇去。
他刚这么一想,外面一阵喧嚣,隐约还有叫骂哭喊之声。
一骨碌坐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心说莫不是菩萨指点我,要不然,怎么我刚发狠着要去投倭寇,这……这倭寇真就来了?
他翻身下床,踮着脚,到了门口,悄悄把门锕开一条缝,掸眼就看见一个头顶剃得秃秃的家伙拎着刀,另一只手上还拎着血淋漓一颗脑袋。
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忙不迭要关门上门闩,外面倭寇一脚踹过来,把门踹开,看见他跌坐在地上,未免狞笑。
“俺愿意带路,俺知道哪里有有钱的大佬倌……”
倭寇一听,顿时一怔。
江面上停泊着数艘快船,为首船上,张师古身上是扶桑国的狩衣,手上是扶桑国的蝙蝠扇,头上还戴着一顶乌帽子,俨然是个扶桑国大佬诸侯的样子。
“骆冰女侠,你只管依着你家平等将军的吩咐,听我的便是……”张师古摇着蝙蝠扇子,一脸自得,他如今在扶桑混得风生水起,连大友家主都拨冗见了他两次,他知晓这位九州探题是扶桑最大的诸侯,几等于扶桑国主,未免有一种被三顾茅庐】的感觉。
他是兵部尚书韩石溪的幕僚,是真正经手过高层事务的,在这一点上,连五峰船主汪直都没法跟他比较,故此,汪直之前想让大友家赞助自己二十万两银子,谈了几次,大友家虽然看重他,但是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岂能说给就给?
反倒是张师古,掰开了揉碎了就给大友家主说,如今南京守备和守备太监,都是贪财之人,探题不需要用朱印状和朝廷交易,直接私下接触魏国公和守备太监即可,只是……太监和勋贵们畏威而不怀德,需要一支精锐偏师,最好能兵临南京城下,方才唬得住人。
大友家主未免迟疑,毕竟,大明的强盛,岂是他可以染目的?至于倭寇,只是大明的癣疮之疾,不足为道,毕竟他自家也清楚,他自称九州探题,可出了他的府内城町,那野盗郎党比比皆是,他也没法彻底解决……要解决也不是没办法,让所有人吃饱饭便可,可这个让所有人吃饱饭】他连想都不敢想,能让手底下武士吃饱饭,已经是他竭尽所能了,事实上,要不是为了解决麾下武士团吃饭问题,他何至于要勾连五峰船主?想他堂堂九州探题,手上正经也是有大明颁发的堪合朱印状的。
张师古就笑说,南京文恬武嬉,御林卫在秦淮河边给表子守门,收几个脂粉钱花花……早不复成祖皇帝数十万大军驱驰漠北的武功,探题只需人马俱甲的武士百十人,在南京城下耀武扬威一番,此事便可成矣。
大友家主依然迟疑,百十个人马俱甲的武士,说的容易,他大友家人马俱都披甲的武士有没有百十人都成问题,毕竟,他是九州探题,不是那种身上穿一件碎皮竹片缝缀的腹卷,就敢喊一人一领具足】的土佐乡下武士。
这要是康飞在,肯定要吐槽,你以为盔甲便宜么?那什么色色威具足之类的铠甲,连上杉姐姐这样的大牛人都能拿来送人而且完全不会失礼,是极为有面子的事情,既如此,可想而知,盔甲不会便宜。
毕竟,几贯钱的涂漆腹卷,和几十贯的二枚胴具足,以及几百贯的南蛮胴具足,那差距,可大了去了。
张师古看大友家主迟疑,以为对方胆小,却不知道其实人家是掏不起……他就给大友家主出主意,探题若嫌麻烦,可遣五峰船主或者平等将军去做。
五峰船主开口就要二十万,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