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真仙赌咒发誓,“那是真神仙,奴婢在广州,人家一抬手,就能跟扬州那边说话,那人就跟在眼前一样一样的,皇爷,奴婢当时一屁股就跪地上了,心说这不是祥瑞神迹,什么才是祥瑞神迹”
嘉靖一辈子就好这个神仙方术,连天子权势都要往旁边让一让,当然了,嘉靖也很清楚,这个天子权势才能让自己继续好神仙方术所以万万不能放松了。
看着旁边那几十箱财货,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祝真仙,嘉靖沉吟,未免第一次失态,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
“那扬州戴康飞,朕在奏章上也看过,抗倭英雄,本以为是个豪勇之辈,如今按你这个说法,他用的乃是神仙术可朕既没有看到地方督抚奏祥瑞的折子,也没有收到陆炳的密折,要不是看到你这几十箱财货,朕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想蒙骗朕”
祝真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把个脑门都磕青了,肿起来好大一块,“皇爷圣明天纵,皇爷圣明天纵奴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万不敢蒙骗皇爷。”
嘉靖坐在上面,嘴角撇了撇,心说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蒙骗朕,朕心里面难道没有数?
正在这时候,外面一个穿蟒袍的大太监进来,“陛下,该修炼了。”这是潜邸旧人张佐,和黄锦一样,都挂御马太监的名号,两个人轮流伺候天子修仙的。
“先不忙。”
张佐顿时诧异,咱们这位皇爷,可是从来没有一天荒废过修仙大业,今儿这是怎么了?
上面嘉靖拽了几把胡须,随后就吩咐黄锦,“去把陆炳叫进宫来。”
他又继续吩咐张佐,“让徐阶帮朕写一道青词,叫咱们的徐侍郎用心写。”
等两个大太监去了,他看着下面跪着的祝真仙,伸手唤过吕芳,“吕芳,你是朕跟前最亲信的,你来说说,这,是真是假”
大太监吕芳是个聪明人,傻子也坐不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宝座,心知肚明,这是天子患得患失起来了,毕竟,神仙的事情,大家都只是听过,谁也没真见过。
他心里面其实也是一阵腻歪,盖因为,祝真仙是黄锦的干儿子而不是他的干儿子,就算是真的,这,跟他吕芳有一个永乐通宝的关系么?
心里面不爽,但是嘴上肯定不能说,反倒是说:“主子是真神仙,日后指定要回归天上宫阙的,到时候奴婢们也要跟着鸡犬升天的”
他这话说的好听,可实际上,下面祝真仙听得明白,按在地板上的手不由自主便缓缓一缩,蜷握成拳这尸餐素位的老王八,想阻拦咱家进步
只不过,他和那些谎报祥瑞的不一样,他笃定自己这个是真祥瑞,真神迹,毕竟,是自己亲眼所见,不是什么道听途说来的。
只要康飞哥哥到时候,展现一下他说的那个圆光术,哼!本道爷从小纵览道藏,从未见过如此真神仙皇爷见了也得跪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急匆匆进了宫,后面黄锦一连串快步跟着,他这个御马太监毕竟不能跟陆炳这种真武人相比,来回骑马,又是一路跑,满头大汗。
陆炳进了大殿就往地上一跪,“陛下”
高高的殿宇把上首嘉靖的身子笼在阴影中,嘉靖嗯了一声,对旁边吕芳就道:“你来跟咱们的指挥使大人说说。”
陆炳心里面咯噔一下,自家这位奶哥哥的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上面吕芳走下来,低头把话简单说了。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心里面那叫一个冤屈,这种道听途说,谁敢当真?但是,他作为天家鹰犬天家鹰犬,干的不就是打听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么!真要证据确凿,那还要他们遍布天下的锦衣卫干什么?直接下旨拿人就是了。
他当下一苦脸,“陛下,这风闻奏事的说道,那些御史给事中们能说,俺们锦衣卫,那是要讲证据的”
后世一说什么东厂什么锦衣卫,那都是威风八面,要圣旨,来人啊给他写一张其实人家真没这么奢遮,或者说,也奢遮,但是,需要文官打掩护的,就好比后世抓人要签发逮捕令,东厂锦衣卫拿人也是要驾贴的,六科给事中不签发驾贴也只能干瞪眼,但是我们知道,腐败么,要是东厂锦衣卫腐败的话,那么文官只有更腐败,都是沆瀣一气,一丘之貉,只是文人用笔杆子把自己洗得好好似很清白,东厂锦衣卫就惨了,没有舆论权在手,只能背黑锅。
“那朕问你。”嘉靖把身子从阳光下的阴影中探出来,“到底有没有?”
“这”陆炳语塞。
嘉靖这个奶兄弟,忠心是真忠心,嘉靖十八年行宫起火,他冒死撞开门户冲进大殿中把嘉靖从火场中背出来但是,忠心并不代表他没有小心思,他家世袭的锦衣卫籍,太清楚锦衣卫指挥使多没好下场,故此小心翼翼,不肯得罪人。
这养来看家的狗不叫,合格不合格,就可想而知了。
嘉靖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了,当下火起,哼声就道:“是,你陆大都督和那些外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