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回群鲨血海
号角声起,众船间分开了一个缺口,桑伯庸指挥着大船驶出了船阵,他只想着尽快离开包围,掌舵的转帆的为了活命,不敢多问这船究竟要驶往何方,只向着前方冲去。
赵岵双目微闭,山一般立于船头。
群雄眼见胜算在握,却又被赵盟主弄出这么一出来,各都憋了一肚子气,也一言不发。
铁手道人心直口快,再也按耐不住了,率先张口道:“赵盟主,老道一向服你算无遗策,可这回却要说上一说了,时才只需你一声令下,三条船上弓箭手火箭齐发,那姓尚的不死也难。可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赵岵笑而不答,又令众船动起来,仔细留意海面,若有人露头,弓箭手即刻放箭。
吩咐完毕,方要转身答话,却被唐少杰抢道:“诸位不妨仔细想一想,咱们下令放火点燃了大船,万一弄死了沈大小姐,敢问诸位,这闲云庄的梁子,哪个愿意结?咱们只是放了闲云庄沈毓和四个无足轻重之人,又有何不妥?”众人一时语塞。
赵岵接道:“此其一也。其二:诸位前辈刚刚也都亲眼目睹了姓楚的越水夺舟的绝技,凭他一人,便能在百丈之外夺船杀人,更何况还有两个功力不下与他的魔头。因此即便是咱们放火烧船,也顶多烧死姓沈的妮子和关外四凶,而伤不了正主,倘若再惹怒了那三个绝顶的高手,来个狗急跳墙,被他们一起杀上咱们这主船来,试问咱们哪个能敌?”
众人听罢齐齐陷入了深思。
赵岵又道:“我料姓楚的必然会护着沈大小姐,而尚九天为了拉拢楚江寒,也势必会顾及沈大小姐的安危,我这才胁迫他们三个跳海自尽,纵然淹不死他们,也必定令他们三个大大消耗功力,于咱们是大大的有利,更何况,他们三个一旦落入水中,再想施展轻功跃上这数丈高的福船,可就更有难度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有的以为三人必死,放下戒备者不由再次绷紧了心弦,仔细留意起水面来。也有人恍然大悟,如铁手道人者不再埋怨赵岵,纷纷出言夸赞。
唐少杰忽然叫道:“糟糕!咱们是放走了姓沈的小妮子,万一被姓尚的三个附在船底,待离了包围圈再浮出水面,岂不是要坏事了!”他又赶忙补充道:“要知这三人武功通神,附在船底可不是难事!”
群雄闻言大以为有理,更有甚者大呼前功尽弃。
赵岵道:“诸位放心!他若实心笼络楚江寒,便定然不会如此。”
众人一时不解,再三追问时,赵岵只笑而不答。惟有唐少杰略一思忖,点头一笑。
赵岵又令卢龙肖风夫妇亲自督船,暗中向沈毓及关外四凶的船跟去,之后便立于主船之上,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一十七艘巨船仔细留意海面,三人只要一露头,立刻便会乱箭齐发。
约莫一柱香后,群雄渐渐放松紧惕,开始私下议论开来。
陆苍松忍着伤痛低声向身边的空无和尚道:“空无大师,久闻你九华山普济寺一脉有祖传的闭气玄功,你能在水下呆上多久?”
空无大师答道:“本寺祖辈相传,当年地藏菩萨由新罗国远渡重洋来到中土,途中海船因风浪失事,地藏菩萨沉入海底,及被救起时,前后共历一夜时光。后来地藏菩萨提及此事,顺带将自己赖以闭气不死的玄功传与众禅客,根行深者也仅习得皮毛,花开花落,花落花开,五百年后传到老衲头上,勉强能闭气到一柱香尽。”
陆苍松听罢叹道:“如今一柱香已过,这三人依旧未露出头来,我真不知世上还有什么毕息的玄功能胜得过你九华山的绝技!”
铁手道人在一旁闻言道:“莫非这三人当真了帐了不成?”陆苍松摇头道:“我看未必!”
唐少杰也走到赵岵跟前,附耳道:“盟主,这三个恶贼一直未浮出水面,在下担心,他们反而会在附在船底,以刀剑凿沉咱们的船底………”
赵岵答道:“只要他们闹出动静,咱们即使舍了几艘船也不打紧,要紧的是如此一来,咱们就不难判断他们的位置,动起手来可就主动多了。怕的是他们一直潜在四周,给咱们来个突袭,这样咱们反而会更被动。”
唐少杰似不再搭话,手捏了暗器,便如群雄一般,也仔细注视这海面,一旦有人露头,便打算突施暗器,夺下头功。
再说楚江寒纵身跃入海中,被冰冷的海水一激,心下立马清醒了不少,一股悔意早就涌上心头:我实在不该如此莽撞,如果毓儿再有个三长两短,又该如何是好?
耳边一阵轰鸣,睁开双目向四下看时,不见尚九天薛宗昌踪影。再向上望时,但见船影游动,猛想起自己不谙水性,一阵扑通之后,方才约略掌握一些弄水技巧,试着向上浮去。
越向上时,水面越见清晰,楚江寒心下微微安宁,见水面之上各船来回不定,又因不惯憋气胸中难受,心中怒起,欲潜出水面,再跃上大船杀他几个,远远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