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目光垂落,感应着远处那只似乎能吸引所有目光的拳头,只是平平常常的握着,便足以与一切法宝争锋,还有那划破黑暗,燃烧着嚣狂的黑色魔焰的锁链。
他袖中飞出一道剑光,细长如弦,划破虚空,阴风吹拂而过剑光。
剑弦颤动,心灵随着剑光一并颤动,聆听天地之声,一颗心陡然升起,与虚空共振。
这一刻,他目光之中只有那两个老魔头,甚至忘记了岌岌可危的刘裕,忘记了还有一位无相妖僧在旁边,忘记了可能埋伏在暗处,随时会出手的不死道人
“刘裕只是一个弃子!”方才昆仑镜的镜光之中,钱晨如是对谢安这般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李太白是我的身外化身,重伤之后,我只能勉强能对上一位阳神,我的真身在祭神台处,只要你我联手拖延他们一段时间,真身那边,便可杀入祭神台。就算没法破坏司马炎的晋升,也能窥破魔道最关键的布置!”
谢安沉默无言,凝视着剑光之中奋力反抗,银枪犹如长龙一般挑起的刘裕,低声道:“刘裕乃是我麾下将士!老夫何忍弃之”
“他秉承季汉余气,最多吃点苦头,不会有大碍!”
“气运之事,谁能说清。若有气运庇佑便能遇难成祥,你我还修什么道,不如都去投了大气运者!”谢安不满道。
钱晨平静道:“也好,不努力就放弃,也不是我的作风我可以拦下无相妖僧,帮助刘裕恢复大半战力,但傅老魔和段老鬼只能由你拦下,此二人非同小可,适才我能从他们手下逃脱,大半还是侥幸!”
钱晨想起段琊那能打破天罗伞的拳头,不禁都有些微微色变,刘裕这等最重杀伐的武道修士,都不是其一合之敌。
此人若是认真起来,凭着他现在的状态,够呛!还好有个谢安!
谢安闭目沉思片刻,骤然睁开眼睛,一道神光凛然道:“那老夫就试一试!”
有情剑滑出,挑起铜钵。
钱晨蓦然回首,看到谢安此刻的状态,不由有些微微心惊,这老货终于拿出了真正的实力。王导之下,世家第一人,身负这般名望,纵然也是阳神之尊,又岂可小窥。
魔道那边,段琊隐隐强上傅老魔一线,谢安此刻的实力,又隐隐强上段琊一线。
而且自己阴神被削弱三成,除了有情剑,其他得力法宝都不在身上,真身那边更要全力应对祭神台处的魔道布置,无法分神,只凭这个身外化身之力,纵然状态攀升至了此刻能达到的巅峰,更有昆仑镜可以借助罗天仙器之力,一身剑术蓄势待发,要对付一个真正全力出手的阳神也是困难至极。
钱晨前番的布局,乃是逼迫魔道做出选择,是全力袭杀自己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困守祭神台,无论是何种策略,都要步入钱晨算计,困守祭神台固然是死局,让钱晨可以慢慢扫除魔道那边的布置,汇聚己方所有力量,然后决战,但贸然出击,钱晨也能反袭祭神台,直捣黄龙,只不过这般便需要弃子。
没有真身那边的神意呼应,身外化身的一身剑术发挥不了六成,放弃刘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钱晨布局之中,还有一处未定,那便是谢安的实力,前番几次出手算是勉强摸清了魔道那边的阳神实力,纵然可怕,却也在算计之中,但这个一直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却是钱晨最为拿捏不定的。
虽然两人算是一方的,但钱晨从来不习惯把己方的希望,放在其他不知根底的人身上。
“也好,若是谢安那边能支撑住,保下刘裕便有四分的希望!能努力一下,我也不想放弃毕竟,我还是正道来着!”钱晨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将此刻浮动的心湖复归平静,种种算计,还是真身那边在主持,自己这个身外化身纵然是神念最强的智狼王所炼,但与阳神的真正差距,还是在神魂之上。
毕竟身外化身可没有道尘珠的加持!
此刻真身无暇顾及,这边只能全力应对无相妖僧。
黑暗之中一轮黑色的大日升起,却没有光明划破黑暗,照亮此地,那黑色的大日之上,流淌着的是漆黑的火焰,让周围的阴影犹如石油一样,成了有质感的黑。
沉凝的黑暗,嚣狂的大日,让人陡然升起无可匹敌之感。
无量魔火自大日之上喷薄而出,缠绕成条条锁链,最后一条锁链勾起大日,将漆黑的大日砸了下来,化为一把短柄巨斧,瞬间划过千丈,飞斧带着破灭一切,无可匹敌的威势斩向谢安。
十绝日魔道之裂天神斧变!
猎猎的火光犹如跃动的黑暗,漆黑的魔火恍若疯狂的魔头。
每一缕魔火都带着如跗骨之蛆的阴毒,烧的虚空都塌陷了,丝丝缕缕的魔火缠绕在短柄巨斧之上,衬托其犹如黑铁所铸,狰狞凶悍,带着极为凌厉的凶厉。斧影显化在黑日之中,又如黑洞一般吞噬着虚空,撕扯一切。
斧影的前方,出现了道道空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