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琼霄殿上的云琅,听闻此言,眉心一颤,硬着头皮出列道:“晚辈却不知何罪之有!”
燕殊早已从少清其他几位弟子口中,听闻了此人的所作所为,他乃是极为重视同门,重视承诺之辈,对此等人物,极是不齿。
冷眼一翻,哼声道:“数十位同道随你闯阵,你却在危急之际背叛他们,将他们扔给龙族。在我少清,此等行径纵然是掌教之子,我也得将其明正典刑!”
谢剑君无奈叹息道:“燕师侄,谨言!”
燕殊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什么不对,闻言只是哼哼。
谢剑君更是无奈,咱家掌教还未有道侣呢,你就对他的儿子喊打喊杀了!道理虽是没错,但能不能换一个例子来举?
钱晨看着云琅,似乎想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云琅此时却心中一横,露出一丝冷笑来,道:“弟子乃是云霄宫真传,所作所为,是非功过只当有门中来评判,敢问两位前辈是以什么身份问罪与我?”
“莫非这些散修、旁门,来托前辈主持公道不曾?而且……”
“前辈以我九人为饵,引诱那龙族手段尽出,这才一举攻破大阵。”
云琅抬头,目光咄咄,声嘶力竭道:“若非我等九人,便是几位前辈倾力出手,只怕也未必拿的下藏了东海水眼和定海针两件灵宝的龙族!前辈以我等为饵之时,可曾想过我等的性命?”
云琅说到这里,抬头一个个扫视过几人,冷声道:“前辈觉得我不义,但几位前辈之举,又与我等何异?”
他言语如剑,一时间似乎真有诛心之感。
“好一张尖牙利嘴!”
谢剑君提着酒葫芦笑道:“混淆是非,倒是显得口齿伶俐了起来,就好像这龙族玄水大阵是我派你们去闯的一般。那些海外修士本是被你们裹挟入阵,而尔等来此,却是你们师门下了诏令,命你们前来。”
“来时尔等便当知闯阵之举,风险莫测,当抱着万一绝死之心。”
“如今从阵中侥幸逃脱,不去怪你师门为何遣你来此,为何有没有后手救你,反倒怪起我们几个插手了!”
谢剑君冷笑道:“本门的飞舟就在数十里外,尔等入阵之时不找我少清来,待我少清出手,救你们出来,却又觉得我等与你那般可耻行径等同。”
“莫非你能活着出来,不是几位道友出手,破了这龙族的拦海大阵?”
燕殊也笑道:“师弟跟我说的一个笑话,倒是没错!”
“有些人,纵然你救了他全家性命,他也只是想着你是不是多吃了他一口米!”
云琅听闻此言,脸色一白,燕殊这是说他忘恩负义,乃是狼心狗肺之辈。
但此时他早已豁出去了!厉声道:“我这一身是是非非,自有宗门处置,还轮不到你们几人如何!”
钱晨突然笑道:“你说的没错!若是死了尔等几个,便能让东海龙王倒毙,我当是不会犹豫的。”
“尔等的生死如何,与我何干!”
钱晨神色冷漠,淡淡道:“此番破阵诛龙,并非为了救你们,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如此,你说我等无权处置你,倒也说得通。”
云琅的脸上刚刚浮现一丝喜色,就听钱晨淡淡道:“那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如何处置他吧!你们十人联手破阵,事前必有约定。如此抛却同伴,背叛众人之辈,该有何等下场,由尔等自决!”
说罢,他便信手摘下一枚龙角,以自身的剑气洗练,炼化为一枚通体金色,宛若游龙一般的长剑,抛给了梵兮渃。
“你要借势,要一个舞台!”
钱晨嘴角含笑,对她微微一点头:“那我就赐你一剑,给你一个舞台!”
梵兮渃,接过龙角长剑,感觉到那那一柄剑胎之中蕴养的一缕锋锐至极的剑意,突然祭起长剑,对身旁几人喝问道:“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金曦子突然张开双目,口中发出数十人重重叠叠的声音,赫然将钱晨赐下的法诀已然入门。
他目光凌厉,断然道:“杀!“
神霄派师兄弟两人也是绝然道:“杀!”
玄空天星门的玄枵却有些犹豫,他背后阵图之中的二十八位修士都把选择权交给了他,玄枵却并非杀伐果断之辈,念及那些海外修士虽然是被他们半强迫的请来破阵,自己等人也对他们拥有一份责任。
在龙宫阵中,那些修士并无一位有背叛之举,云琅背弃的那些人,更是一个个慷慨赴死,杀自己不忍,放又置那些义士于何地。
只得长叹一声道:“可将其封印在此四百年,令其反省改过,观其后效!”
闻文子犹豫片刻,终究是风闻楼和气生财的小心占了上风,他低声道:“应由我等将他此举告知云霄宫,令其宗门惩处!”
旁边刘鼎真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云霄宫中云、琼、宫三家独大,只看此人呵斥后辈如奴仆的举动,你这与让他罚酒三杯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