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快到了,你们赶紧进吧。”侍从向聂麒他们打了声招呼。
“我们这就进去。”聂麒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进大殿。
已经有不少亲贵坐在席位上,侍从把聂麒引到座位上。
李逝四处观察着,自己三岁便离开都城,对这些人已经没有一点印象。
不过来宁泉的这几天他还是能认出赵家,聂家,厉家的人。赵千一脸不屑,想必他还记着李逝那日嘲讽鄙视之言。
“这里都是楚国的君亲贵胄,你可别乱说话,如今特殊时期,宫里耳目众多势力盘根错杂,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聂麒把头稍稍靠近李逝,小声说道。
李逝点点头,他倒了杯酒,假借喝酒姿势小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整个宫殿四面都裹着帘罩,十分严实,如果不仔细看,都只会以为是简单的装饰和遮光物,但当李逝细致观察后才发现,这些帘罩和墙面距离稍远,里面完全可以藏一个人的距离,这些帘罩不过是用来给国君眼线和录臣藏身用的掩护。
不过大殿里气氛还是十分融洽,公卿们谈笑风生,毫无拘谨。
“李三,你还没见过我姐姐吧。”
“你姐姐,聂夫人?”李逝来了兴趣,他虽然已经在聂府待了这么久,但从未见过聂韵,身为太夫人的她一直待在楚云宫中。李逝一直想知道,那个母亲死后,父亲重新立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对啊,现在君上不过十二岁,年纪还小,聂太夫人自然要紧跟他身旁监督君上的言行。”
“那也就是说待会君上来,聂太夫人会跟在他身旁?”
“对,”聂麒点点头,“她当然会跟在君上身旁。”
李逝转念一想,倒是有些紧张,李权身为楚国公,自己想要接近他非常困难,如今这个机会难得可聂太夫人却在他身边,这样自己根本就无法单独和李权面对面交谈。
“君上是个怎么样的人?”
“君上?什么样的人?”聂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不明白李逝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李三,你好好做你的事就好,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了解一下,毕竟是我的君上,如今有幸见上一面,当然想多了解了解。”李逝笑了笑,略有些感觉自己说的不妥。
“哦,你要想知道也行,”聂麒想了想,“君上虽然年幼但很有想法,说实话,他一直不想受到聂太夫人的控制,他很有主见,以前出猎时,君上总会自己制定计划,亲力亲为。”
“那照您这么说,君上不该这么大肆抓捕亲贵,胡乱定罪吧。”
“当然不会,还不是怪那赵合,劝谏我姐姐,要她多搜查些贵族子弟来替君上顶罪,”聂麒有点不悦,他也觉得聂韵做的有些失格,“其实他们最想找到的还是那个被贬昏山的大公子李逝。”
“大公子李逝?先君还有个大儿子?”李逝急忙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他还想了解一些聂韵对自己的态度。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楚国也没多少人记得了,他很小的时候就给先君送去了昏山,这次啊,要是能把他找到可比所有的亲贵都有用。”
“的确啊,”李逝点点头,“把他交给晋国做质子比别人有用多了。”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侍从便起了嗓,李权和聂韵到了。
坐在席上的亲贵们一听到这个立刻站起身,等待君上。
头前的卫兵开道已经站在了门口,侍女小步前趋走上大殿内。李权大步走进来,李逝抬起头,他心里一惊,那相貌着实让自己熟悉,哪怕是眉眼间也有一丝自己的特点。说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很多地方确实很是相同。
这时的爵袍已经和李震那时不同,各大诸侯国已经和晋国几乎脱离了关系,虽然还要缴纳赋供但已经不再大批量的交付物资粮草。所以宫中吃穿用度都宽裕地多。
原本纯黑色的兽纹袍已经换成了绣金半黑带着龙纹的爵袍,在数十年前这种华贵的袍子只有晋王才能穿,如今三晋诸国的君主都换上了。
李权后面跟着的便是聂韵,她不过三十岁,穿着雍容华贵,比李权的爵袍还要耀眼非常。
“恭迎君上,太夫人!”众臣鞠躬作揖,李逝急忙也跟着低下头。
李权恭敬地扶着聂韵坐在爵座旁边的位置上,待到聂韵示意他不必站着,李权才小心翼翼地坐回爵座上。
“诸卿免礼,”李权挥挥手,下面的大臣也就都纷纷坐回座位上。
“今天春宴,孤宴请群臣,咱们不多言政事,随意些,开席。”李权举起酒杯,下面的大臣们也纷纷举杯,一同饮下。
李权说完,气氛又缓和下来,下面的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起来。
李逝假意喝着酒,实则在听着各个官员的酒话,他想了解这席间众人的身份地位,找到可以单独见到李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