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城头的那声惨叫,直接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及劲弩连射的破空声。
白衣年轻人的那一剑,直接将皇长孙李泾仁左耳斩下,之所以未能一剑取之性命,是因为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出手相救这位皇长孙。
然而,虽没有伤及性命,可那掉了的一耳,李泾仁的惨叫,面孔的扭曲,及那左臂极深的切口,翻飞的血肉,些微连接耷拉在左肩臂膀,鲜血淋淋的场景,看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秦恒望着出手救下李泾仁的灰袍老者,只见对方站在城头之,温和而笑,“如今,老朽才想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要说法是真,可更多的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救下整个大庆,不知老朽猜的对与否?”
秦恒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李萧?”
灰袍老者点头,笑容愈发和煦,“原本我还有留你一命的念头,毕竟是秦山河唯一的孙子,不能绝了秦家的后,怎么说我与他也是老朋友了。”
老者笑容不变,可话锋明显一转,“如今看来是不可以了,你实在是太过聪明,老早就猜出了我李氏的布局,更想着去扭转局势,以京师为筹码,要挟李旻,放过大庆,放过秦森。此等天下绝顶的聪明人,真应了徐玄中说的那句,有你活着,睡觉都不踏实。”
秦恒反讥道:“龟缩在这白罱城内,干什么都偷偷摸摸,趁爷爷破境,你便想着袭杀,输了不认,这便是你这位李家老祖宗的人品。还想着护佑李家江山万万年,你这老怪物活得累不累?”
李萧笑意不减,“秦氏灭,便是大势所趋,你又何必执着,像你这等聪明人,只要愿意辅佐我李氏,天下何愁没有你一席之地。”
秦恒哈哈大笑,“去你娘的何必执着,我将你这老贼的子孙都杀了,然后要你这老怪物来做我秦家的走狗,许你滔天的权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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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此话一出,灰袍老者脸的笑容瞬间收敛,二人身的气势陡然释放,直往对方压去。
城门外,平地起惊雷,只见风雪舞凤武,电光冲雪柱,两人威势碰撞,使得天地万物仿佛要逆转一般。
秦恒笑盈盈道:“老怪物,我与你讲道理,你又何必动怒。再说你李氏不是一向把天下挂在嘴边,张嘴便是道理,便是天命吗?难道你李氏的道理,就是我皇室想杀谁,任你功勋显赫,立下不世之功,我李家要杀你,你乖乖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砍下。若是如此,我秦恒说一句,我大庆不从,我秦家不从,天下之言天下说,道理我说了算。”
秦恒直接踏空而行,身影如闪电,开始向城头狂奔,他手中的那柄长剑,骤然飞起,直接向空中某虚无处疾射而去。
秦恒一袭白衣胜雪,长发乱舞,他的声音如钟声震天,让人心神一颤。
“战便战,你这阉人还能不能要点脸,堂堂神窍境,被人奉若神明的存在,要躲在一边偷袭。”
“咫尺”一剑穿空后,剑身调转,再度疾射向某处,又扑了个空后,才复又回到秦恒手中。
“秦家小辈,“势”不在你秦家,到头来不过是枉然,真要把性命丢在这白罱城。”
飞剑穿过的那处虚空的不远处,有一个一身锦袍,眼睛仿佛睁不开,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他一张口就是嘶哑难听到极点的苍老声音。
秦恒忽然不再向那城头奔袭,而是身影一闪,再度出现之时,已然站在那棵光秃秃的大树顶端,三人呈犄角之势。
他望着出现的后者,面容平静道:“观海城吴家灭门祸事,是你这老阉狗所为。”
韩崂皱纹满布的老脸露出一抹回忆之色,他慢吞吞道:“年龄大了,记性不太好,应该不是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做的。”
李萧慈爱地摸了摸李泾仁的脑袋,脸又恢复了那和煦的笑容,他背对着二人,说道:“韩崂,是你做的你就认,不必担心我李氏秋后算账,现在你我坐在一条船,些许小事,怎会计较。”
这位老祖宗对其摸顶之后,李泾仁忽然觉得伤口不疼了,血也止住了。有两名甲士,连忙跑来为皇长孙包扎伤口。
秦恒冷笑道:“小事,等我杀你秦氏二百一十八口,再与你这老怪物论论此等小事,当冠以何解!”
灰袍老者悠悠转头,缓缓道:“小友,你的杀念太深,此为修行路之大忌。”
秦恒没有出声。
弓弩手停止弩射之后,好似天籁寂静,只有风声落雪,与远处的喊杀声,阵阵入耳。
秦恒,李萧,韩崂三人同时静默。
被吓破胆的刘观胜,与那心灰意冷的郑东阳,站在城头前,愣愣出神,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长约数息的寂静之后,三足鼎立的三人,几乎在一瞬间,不约而同出手。
天地之间,风雷大作。
三人骤然疾射向万丈高空,瞬时激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