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狼成了狗子,普罗茨瓦夫锐气不再,还在菲斯克无意在虐待这个战败者。
他被松绑再被带到房间,煮熟的麦子摆在其面前。
“饿了吧?吃些东西我们再谈。”菲斯克盘腿而坐,他要看看被俘的家伙是否会吃嗟来之食。
普罗茨瓦夫很清楚吃掉眼前的食物意味着什么,饥饿感作用于身,自己身陷令圄别无办法,为了保全被俘的其他族人,就只能吃下这些食物。
房间内略昏暗,仅有的几盏青铜灯座放入凝胶状的海豹油脂,油灯慢燃照亮房间。房间里坐着几名魁梧之人以及一位老者。
第一次与据说是波洛茨克人大首领以如此方式相见,老哈拉尔倍感意外。这位老家伙坐着这里,一来充当顾问以判别被俘者所言多少真多少假,二来也以里加海湾定居者的身份参与会议。
菲斯克有意与普罗茨瓦夫和谈,那么这场谈判就不止是罗斯与波洛茨克双方的问题。当然与其说是和谈,不如说此乃罗斯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勒令对方最大的话事人宣布举族投降。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普罗茨瓦夫保持着缄默,对罗斯人的要求悉听尊便。
见得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菲斯克再看看左右,遂以罗斯将领的身份代表罗斯宣布主张。
“罗斯王国命令你们波洛茨克立刻投降,从此向罗斯效忠。你们以后年年缴纳一笔实物贡品,许可罗斯军队在你们的领地驻扎。为此,你们将得到罗斯的军事保护,你们可以在未来安心过日子,任何胆敢袭击你们的势力,等同于攻击罗斯,必将遭遇严惩”
侄儿兰巴特就在这里,这小子又重复一番罗斯的秃头将军的话语,只是话由家乡话说出来更加亲切一些。
普罗茨瓦夫觉得不可思议,这番说辞不像是胜利者当有的,就彷佛胜利者在露怯。他甚至觉得一种荒诞感!倘若瓦良格的罗斯人要的只是这个,双方何必刀兵相见?公平的说依附一个强者过日子,波洛茨克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现在主力军已经战败,剩下固然还有上千战士,就如最初的预估那些战士连行军都能磨蹭得找不到人影,如何指望在战斗中奋勇杀敌?真实的战争暴露此刻波洛茨克军队的孱弱,社群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
普罗茨瓦夫还是觉得胜利者给的许诺过于荒诞。见叔父有所犹豫,兰巴特急忙劝谏:“叔叔,这些罗斯人给了我们没法拒绝的条件。恐怕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破坏他们的尸体还把头颅高高悬挂,此事罗斯人不想再追究。我们可以相信他们的主张,投降就是自保,为了我们还有着未来,我们投降算了。”
普罗茨瓦夫再好好看看侄儿的脸,人家罗斯人一脸严肃,就属自己的亲戚成了说客。这小子从最大的主战派变成最大的主和派,到底是为什么?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问,“如果我们真的投降,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事到如今兰巴特也不愿再顾忌所谓的脸面,“叔叔,我想明白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在罗斯人这里占便宜。整个北方都是罗斯人的,而南方的克里维奇人指基辅社群是他们的盟友,如你所见这里坐着的可不止是罗斯的瓦良格人呐。我和他们商量好了,你把首领的位置让给我,由我来做大首领。”
“你!”普罗茨瓦夫恍然大悟:“为了当首领,你居然敢”
兰巴特索性豁出去了,他咬咬牙:“就算族人骂我是摇尾巴祈食的狗子我也愿意。我就是想当首领!就让他们骂我吧!这样你也不失道德。再说,我也想要保护民众的生命,罗斯人支持由我来做首领,从此我们就能恢复和平。这当然有些屈辱,总比全族毁灭要好。”
所以彼时侄儿的坚决主战的唯一目的是得到权力,为了得到权力可以不择手段?于心,普罗茨瓦夫很鄙夷侄儿的话语,于理,他发现自己也别无选择,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只因有着利用价值。
站在罗斯的立场,菲斯克很高兴被俘的兰巴特为了得到罗斯赏赐的权力甘心做说客。见得时机已经成熟,菲斯克又在讲起他的目标。
“投降吧!波洛茨克人,只要你们投降了,所有被俘的人都将立刻被释放,你们可以回家去。我们的骑兵还会直达你们的村庄社群宣布征服,你们要全体放弃抵抗,这样我们可以保证不再杀戮一人。”
“这是真的?不再杀一人?”
“千真万确。我可以立刻下令释放俘虏,赐予他们食物,明日即可放走他们离开。”菲斯克昂起胸膛说。
“我要看到你真的这么做。”
“那就拭目以待吧。你马上能看到。”
“好。你只要这么做了,我就宣布臣服。”
菲斯克说到做到,得到命令的士兵解开俘虏们的绳索。这些饥肠辘辘的人会在夜里集体关进一些空置房间过夜,他们皆被分到一些仅可果腹的食物,谈不上吃饱至少缓解憔悴。
普罗茨瓦夫和兰巴特都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本来兰巴特也有一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