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缰绳右手不断在胸口划着十字。
且看伯爵乃至他的军队,没有人在乎难民,恰恰觉得他们的堵路是自寻死路。
在伯爵的催促下,骑兵正常行军要走两天的路径,他从大清早带兵狂奔,就在傍晚直接摸到了亚琛城的北大门,也是科隆大道的起始点。
骑兵们悬崖勒马,面对着城门封闭、吊桥升起的城市,伯爵咬紧牙关一时间不敢进城。
“我的上帝啊!城市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伯爵一样在胸口划着十字,他现在看不到任何人影,整个环境静得厉害,怎样感觉都觉得很不正常。
这时,大主教驱使马匹走近伯爵:“亚琛变得诡异,就怕有埋伏。如何?今日发动进攻?”
“暂时不必。parda,想不到你还懂军事?”
此言问得很没有营养,身为大主教的哈特加高低也是国王顾问,若是不做大主教,身份就如眼前的于利希伯爵一样可为某地大封臣。
大主教不多言,他苍老的头颅遥望这座圣城。
“新罗马岂能被野蛮人玷污。但事实已经发生,当务之急是解救整座城。我们现在不能抱有多大幻想,而你……大人。你也不能冲动。”
“不能冲动?我这一天非常冲动,甚至我的战马都要力竭而死。再看看这座城吧!”伯爵不屑一顾,又定了定神,他眯起眼睛继续感受整个过分安静的环境:“太怪了。我甚至觉得可能野蛮人已经撤离的城市。我应该派人去将吊桥放下直接进城。”
“还是谨慎些为妙。我们已经站在城下,晚一点进城并无不妥。再说了,以为对诺曼人的了解,当那些恶徒完成了洗劫多半是要纵火的。可是亚琛并没有燃烧,这说明里面很可能又埋伏,他们就等着我们冒然进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番解释对于伯爵真可谓醍醐灌顶,艾伯哈特对诺曼人了解的有限,他获悉前些年一群诺曼人袭击了科隆,逼着科隆主教花钱买和平一事使得那些人沦为贵族笑柄。
整个科隆教区投奔了路德维希,并公开立场反对洛泰尔。乱世之下所有贵族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王子们的内战逼着贵族选边站,艾伯哈特也并非发自内心的去支持洛泰尔,倘若因为一些原因路德维希或是“秃头”查理做了唯一的罗马皇帝,自己将极为顺滑的划归承认新主。
一切都是因为于利希高的地理位置特殊,艾伯哈特不得不承认洛泰尔的权势。
他并不觉得这场内战有任何光荣可言,但若是功伐对象为野蛮人,那就是另一回事。
他觉得自己必将以亚琛的解救者之身份获得光荣,所以为了得到光荣,自己还是谨慎些为好。
伯爵暂停了强行破门的打算,他闻讯大主教:“parda?您有什么建议?”
“绕城检查,如果诺曼人真有埋伏,他们也可能露出破绽。我们从别的门尝试突破,我们走。”
“也好。”
于是整个于利希高军马头调转,沿着城外坚硬的道路环城运动。
战士们的眼睛始终盯着城墙,可越是观摩越是觉得城市惊得可怕。
根据大主教获悉的情报,有巨量的诺曼人冲入城市,其兵之众攻速之快,是有限的城市守军无法阻挠的。再说了,谁是真正的城市保卫者,不就是自己吗?
于利希高的一个职责就是保卫亚琛,奈何由于自己反应过于磨蹭导致亚琛受袭。
军队谨慎地绕道至城市的南大门,在这里大量的人员活动痕迹清晰可见!
看呐!地面上存在明显的车辙印,有经验的战士只要半跪着贴近地面,以双手检查这些痕迹即可判断它们是最近才留下的。
十多名战士就如猎犬一般似乎能从痕迹上找到大量信息,样子虽不雅,还是得到一些关键情报。
“如何了?”伯爵问。
“大人。”一名猎户出身的亲兵起身:“车辙印很深,且是向城外眼神。我可以判断是诺曼人拿了大量抢劫的财物向着西方逃亡。”
“他们已经逃了?!”
“如果主教大人的情报准确,应该就是如此。”
此刻城市南大门敞开,依旧担心埋伏的伯爵还是不敢冒然进城。城门口的土路路面可不属于夯筑的罗马大道,如此才能保有大量车辙印。
伯爵不觉得诺曼强盗很有智慧,既然大主教一直强调要对这些人高度警惕,吓得自己现在都疑神疑鬼了。
城门洞开,落下的吊桥看起来也没什么破坏痕迹。
“亚琛真的遭遇洗劫?只有上帝知道诺曼人是怎样顺利破城的。”
他不敢妄言,奈何种种反常景象令他担忧。
这不,一支小规模的骑兵作为探路尖兵壮着胆子策马冲入城内。
他们担心进城即遭遇埋伏,而今真的进城了没有遭遇任何打击,走在直奔城市广场的大路,很快就嗅到令人极为警觉又不适的臭味。
“糟糕!是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