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们只能对现状做一番陈述,他望向堆砌物资的仓库,有些心疼那些粮食——扑灭堡垒之火基本不可能,敌人不会给大家集会,而火焰扑向仓库后,大家的口粮付之一炬,守军再做坚持也会因补给丧失不战而败。
部下悲愤交加的态度分明有着强烈的暗示。
一想到刚刚那些丹麦人的怒气,维苏恩德想要再保守行事,时局已经容不得他再做缩头乌龟,哪怕只是手头的兵力极为有限。
他强忍着胸口疼痛,急忙召集所有拿得动武器的人。
于是,一百余人聚集起来。
他们是奥斯塔拉战士与波洛茨克武装农民,虽然军队扛着罗斯旗帜与奥斯塔拉的牛头旗,士兵已经以斯拉夫血统为主了。这样的军队,作为北欧出身的维苏恩德难免对他们有些偏见,质疑其好勇斗狠的战斗力。
然而兄弟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有年轻的战士代维苏恩德传达简短命令:“兄弟们!烈火已经不能扑灭,丹麦人正在遭遇围攻!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现在唯有出城血战才有出路!我们现在都是奥丁的战士!奥斯塔拉人!血祭奥丁!”
至少,年轻人表现出强大的武威,他们高举着钢剑与圆盾呐喊,仅就气势而言,很多人的斯拉夫血统所引来的质疑已经随着呐喊而消散。
他令那些无力参战的村民家庭转移仓库粮食,尤其是妇女们,她们不去打仗,而是将装满粮食的麻袋拉到雪橇后拖曳出城,立刻到附近的森林里藏起来避风头,倘若真的到了绝境,逃出去的村民就带着粮食向冰河下游逃命。
罗斯旗帜被收好,战士们不能令旗帜受辱,一面面旗交在亟待出城藏匿的村民手里,在最绝望的时刻,这些逃亡者能亮出旗帜,在里加湾得到当地罗斯人的帮助。
维苏恩德当然也没有放弃希望,可能里加湾方向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也不敢再做奢望,当前能解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堡垒守军倾巢出动,完全不同于丹麦武装商人的鲁莽冲锋,从一开始维苏恩德就决意保守作战。
战士们将圆盾背在身上,皮带挂着佩剑。
所有的十字弓、短木弓带好,他组织出五十余名弓手,再在其余剑盾手的掩护下,在出城之后迅速摆出射击矩阵开始不停射击。
已经没什么好保留的了,库存的各类箭簇重量有限,现在就该一股脑全发射过去。
于是,一直规模很小的生力军向着乱战的战场部分敌我地抛射箭失!
斯摩棱斯克军开始后背中箭,乃至又战士脑壳被直接洞穿。
渐渐的,回过味儿来的斯摩棱斯克军注意到那些燃烧木船旁边的冰层上,赫然站着一线盾墙,无数箭失不断从盾墙之后飞射。
瓦季姆大吃一惊:“啊?你们还有守军?!”
占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斯摩棱斯克军已经基本耗尽了包围圈内“罗斯人”的力气,对于最后一撮敌人的杀戮已经开始,偏偏这个时候罗斯人的后备部队出现。
杀红眼的战士旋即在瓦季姆的指挥下调转方向,他们手持一根根长矛向着列阵的奥斯塔拉军冲去。
维苏恩德已经顾不得胸口疼痛,所有吸了烟雾肺部痛苦的战士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
在完成最后一番射箭后,战士们索性扔了弓弩,将圆盾固定在左臂后,拔剑准备厮杀。
厮杀,旋即开始!
奥斯塔拉军固然有一群年轻的斯拉夫族裔战士,他们被按照罗斯的方式做军事训练,吃喝质量也胜过其他农民,加之普遍披着板甲衣头戴铁皮盔,虽说综合水平弱于罗斯的公民兵旗队,其实力也定然在进攻的斯摩棱斯克军队之上。
前提,双方的兵力差异不能大。
披着披甲的斯摩棱斯克军在于包围圈里的丹麦人死战在,现在进攻堡垒守军的就是一大群无甲的部族战士。因其在打顺风仗,第一次他们令瓦良格人武装难堪,士气正盛的他们可以无视一切伤亡,头脑空白一腔热血就与立刻组成环形防线的守军打在一起。
他们冲撞盾墙,试图以矛头戳死“罗斯人”。
矛至多将年轻战士顶出淤青,此刻肾上腺素爆表的战士根本无所谓疼痛,板甲衣的铁片被顶出严重凹痕,战士爬起来立刻堵上盾墙漏洞,拎着钢剑继续去刺。
无甲对有甲,固然维苏恩德所部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伤亡,在年轻战士们的脚边已经躺着不少蠕动的敌人身躯。
不过,如果继续耗下去,维苏恩德就一百余名战士,在敌人无谓伤亡的频繁冲击下,奔溃是时间问题。
“死在战场上是我们的光荣!兄弟们,瓦尔哈拉在召唤者我们!”
“你们都是英雄!”
“杀尽斯摩棱斯克人,你们杀得越多越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