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乌鸫特来西亚静坐在罗斯王的宫殿里。她是第一次来此,刚进入第一层大殿就被那装饰用的一圈狰狞熊头吓了一跳。
单论这座建筑,它远远逊色于恢弘的亚琛王宫。
不过这里的诸多细节充斥着人文关怀,它没有压抑感,生活气息颇为浓厚,更美妙的是这里有着厕所,也有泡澡设施,甚至还要存放可立刻食用干粮与净水的房间。所需所求并非必须专职仆人伺候,尤其是一些小食,肚子饿了能立刻拿取,真是方便至极。
大半年的时间她在大神庙里已经适应罗斯式的新生活,相比于住在亚琛王宫的压抑感,在大神庙内也是被各种戒律做归训,显然那些规矩远不及亚琛的那般严苛死板。
譬如,在亚琛时期,身为公主而与贴身侍女艾莉西亚同床共枕是一种严令禁止的禁忌行为,没有朋友的她故意偷着做,哪怕被发现了要受罚。
这就是为什么,彼时的艾莉西亚会被体罚一顿,之后再被公主拎回去,并在一段时间后可怜的艾莉西亚小腿再挨一顿鞭子。
摊上这个的主子对艾莉西亚实在是一种折磨,也不想未来做女修士过完无聊一生的她,遂在被罗斯小将阿斯卡德·阿里克松俘虏后,果断认了新主子,迎来另一种人生。
在罗斯人的领地才没有这种戒律,这里的女人都充满力量,女战士比比皆是。
很多在亚琛王宫不能做的事,在这里都可以放心大胆得做了。在亚琛,就算守着巨大的温泉,那对于全王宫的女人都是禁区。在新罗斯堡,这里虽无温泉,但任何人想怎么泡澡都可以,乃至神奇的桑拿。
亚琛有着太多的压抑,在新罗斯堡的生活相对是真的自由,甚至奔放、暴力。
但刚刚的检查简直是一种羞辱,哪怕实施检查的是尊贵的大祭司,是一位高贵女人。
身子被翻来复去扒拉,甚至连自己的头发都被使劲扒一番确保里面连一根针都不会藏,乌鸫被折腾得不轻,她心里有一股怨气明面上正襟危坐颇为庄重。
她就这样安静坐着皮垫上,无聊的等待精神也开始疲劳。
“难道,你以为我会伤害罗斯王?”乌鸫突然都囔道。
露米亚勐然一怔,默默露出一丝凶相,特别威胁道:“如果如此,罗斯王会轻易掐断你的脖子。”
“我不敢,也不会。我想做乌鸫特来西亚,不想再做吉斯拉。只是你们……一直抓着不放。”她默默都囔。
“难道,那是可以切割的么?你可以放弃旧信仰,唯独不能否定自己的骨血。”
“你们……”乌鸫继续勾着头,双目无神得盯着皮垫与木地板:“把我当做一种工具。”
“可你何尝不是工具?你的父王就是把你作为工具养着。”
这话直冲乌鸫的心底,记得当时蓝狐也一直这么说自己——一个工具罢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是这样的存在,连叔叔路德维希也拒绝收留自己,甚至暗示“她当有一个体面的死去”。
的确自己贵为公主,或是作为联姻工具或是去修道院过完余生,自己从没有资格去规划自己的人生。
露米亚要从蓝狐手里收留这个女孩,自然要从其嘴里获悉尽可能多的细节,以至于蓝狐在亚琛所发掘的法兰克王室的家务事,被他添油加醋得告知了露米亚。
故事真真假假,绝对真实的就是过去的吉斯拉被当做择机使用的工具人,只因她不是王子。
乌鸫心里像压了秤砣,又默不作声了。
“至少,蓝狐视你为家人。但……你毕竟是敌国公主。你在罗斯,只有罗斯王能决定你的命运。劝你不要做任何的傻事。”露米亚最后说道。
乌鸫是否听进去了?这孩子瞪着双眼一直无神看着木地板,安静地感觉颇为奇怪。
反观不耐烦的维莉卡,这孩子抱怨一番无聊后左晃右晃身子,现在已然蜷缩一团,如小猫咪一般睡着了。
……
总督小科努松就以正常驻军的待遇去对待那些新晋抵达的战士们。一批敦实铁锅支起来,大量燕麦混着一些黑麦、荞麦倾倒其中熬煮,再辅上一些切碎的洋葱、百里香碎做芳香调味。
被雇佣的一批厨娘会将这些麦子熬成浆湖,这会花费一些时间。
在都城最不缺的大型牲畜就是驯鹿,在古老的时代里,环拉多加湖地区就是卡累利阿人以及亲缘部族放牧的领域,多年前的胜利使得罗斯缴获了大量驯鹿,并立刻利用那些臣服的养鹿人拉普人、萨米人为王国繁衍鹿群。
王国的鹿群一开始便有着庞大种群数量,在暴力战争之后,再没有人在这片空间威胁罗斯的权势,所有生活的人们都是各种形式上的罗斯人。
那些养鹿人法理上是“国王的奴隶”,看似身份低贱的他们因这份身份反而得到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