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已经钉上棺盖的死者做了一场简短的弥撒。参与仪式的贵族仅有康拉德一人,他与死者的关系非常平淡,过于的日子里也有些摩擦冲突,整体而言若非身逢这样的混乱年代,双方没有必要兵戎相信。
康拉德不会为自己的作为辩解,因为时局已经不是凡人可以挽救的。
再说,这样糜烂的时局对勃艮第是巨大的利好,勃艮第也有必要踩着特鲁瓦的骸骨继续崛起。
在城内的伯爵宅邸,威尔芬支开所有的侍卫,以朋友的身份招待起雷格拉夫。
年轻的勃艮第王站在较高的木塔楼上,木窗之外可以看清大教堂的细节,也能倾听唱诗班的悲怆挽歌。
“给那个阿勒兰的葬礼仪式已经开始了。”威尔芬站窗前,他背着手平静说道。
此刻的雷格拉夫也平静地坐在一只木凳上:“是你杀了他。也许,也该参与此人的葬礼。”
“我就不去了。你父亲有些怨恨我,杀死阿勒兰的功绩本该是他的,结果被我带兵幸运的撞见逃亡的阿勒兰,我完成了截杀。你父亲的事想必回来的战士已经告诉你了。”
“阵亡的兄弟已经化作灰烬,伤兵将继续随我出征。”雷格拉夫目不转睛凝视威尔芬的背影,双手下意识拍打大腿:“你跟着我们出发吗?我已经决定行动。”
“当然要一起行动。”威尔芬猛地转过身:“我会尽量集结欧塞尔的精锐。”
“也好,下一步我们对沿着大路走到桑斯。你不会对当地做出破坏吧。”
被一个金发小子如此一问,威尔芬突然感觉滑稽可笑。“哼,你不如问问你的人。就算诺曼人进行破坏,我也不会去劫掠杀戮。”
“我也听说……教士对你杀死阿勒兰后做的事情颇有微词。”
“你还管那些迂腐家伙怎么说?倒是我像是被你这个诺曼人斥责了。”威尔芬已经很不满了,他邀请雷格拉夫来宅邸做客是出于客气,如果就之前的围城战深思熟虑,他也敢于拔剑与雷格拉夫就旧仇搏斗。
一个月前的事情本不便于再提及,威尔芬现在也不得不就其他事情说一些。他继续背着手走近雷格拉夫,以俯视的态度面度抬头的年轻王者:“当场你带兵围城,还有罗斯的秃头将军在四周破坏,你们毁了我很多村庄。还好我的村民都善于逃跑免得被你们杀死,很多北部的村子一下子就空了,村民全都去了更北方的桑斯。所以……你问我是否会破坏桑斯,怎么可能?!”
雷格拉夫一下子听出了门道:“你是打算抵达桑斯后,把你逃亡的村民再都要回来?”
“是这样。再说,你们这些诺曼人大摇大摆走去,桑斯主教可要带着民众逃亡最近的山地藏起来,再想把人都找到就太难了。你说……我若不参与其中,只会坐看你们制造混乱。”
“不!我会约束军队,我们不会再桑斯杀人。”
“可你们出现在桑斯就是罪。还好,我会走在你队伍前面。”
雷格拉夫的态度是多变的,当自己选择做一个善人后,就不会指使军队蓄意破坏村庄、洗劫修道院,哪怕这些恶事过去他带着兄弟们做过太多太多。如此也难怪威尔芬暗讽雷格拉夫也是个虚伪的家伙,与自己一样。
这个时代,虚伪、狡黠是活下去的必要之恶。
其实威尔芬是打算趁着机会直接占领桑斯小教区,将当地的民众全部收揽为自己的臣民。等到事情已成,未来查理就只能同意桑斯小教区归为勃艮第王国。
反正雷格拉夫就在这里,实在憋不住了的威尔芬直白口述起自己鲸吞桑斯的野望。
不过桑斯的具体情况雷格拉夫一无所知,反正当地种种与麦西亚王国没有丝毫的联系,倒是军队若能从当地得到一些粮食补给不啻为一件好事。
既然威尔芬把话都扯明白了,雷格拉夫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桑斯归你,我可以支持此事。我若是支持了,想必我父亲也会支持。作为交换,你至少得给我一些好处。”
“哦?”威尔芬眼前一亮:“金银?”
“粮食。”
“是集合军粮吧?也好。我也打算把当地修道院的粮仓搬空,那些教士没有资格在大乱局里独善其身,我给他们留一些口粮,剩下的都归我们军队分享。你父亲决定继续战斗,说不定已经与苏瓦松军或是巴黎军打了起来,你既然掌握着主力步兵,的确应该快点出发了。”
“我父亲一定取得大胜。看来,你今天邀请我来做客,说的就是有关桑斯的事情?”雷格拉夫再问道。
“不全是。主要的事情……的确如此。”
雷格拉夫慢慢站起来,看似就要离开。“还有什么可聊的么?”
“没有了。你打算回军营?我备下了一顿烤肉大餐。”
“还是省省吧。烤肉犒劳你的战士,我还要回到茹瓦尼大营整顿兵马。我要出发了,既然你确定联合行动,务必在明日组织大军在北部集合。为了避免你担心的麻烦事,你最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