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营帐中等候赵阿四消息的豆卢瞻听闻外面喧闹不止,喊杀声震天,他的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不多时,喧闹声渐渐清晰起来,随之而来的甲胄的碰撞声与火把燃烧的呼呼声。
紧跟着,豆卢瞻的营帐附近火光冲天,无数的人影映在营帐上。
豆卢瞻下意识的将佩刀拔出来握在手中,紧张的向外面张望。
“请豆卢将军出来答话!”,帐外军士齐声高喊道。
“咣当”
豆卢瞻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他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
“请豆卢将军出来答话!”
又是一声呼喊,豆卢瞻被吓得伏在地上,闭上双眼哆嗦着。
过了一会儿,豆卢瞻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越是躲藏,就越说明自己心里有鬼。与其如此坐以待毙,不如堂堂正正走出去,自己乃是当朝司宾卿的男儿子,想贺拔韬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豆卢瞻爬起来,拍了拍甲胄上的尘土,故作镇定走出营帐去。
此时的营帐周遭军士林立,火把点点,一口口横刀竖在面前,如同一支支判定生死的判官笔。
豆卢瞻有些发怵,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迈步走到贺拔韬与赫连庆的面前,用自己一贯对下级官员的口气说道:“贺拔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贺拔韬一脸冷峻:“豆卢将军这么晚还不睡?”
“刚刚睡下,被你们吵起来了!”
贺拔韬上下打量豆卢瞻一遍:“穿着甲胄睡觉?”
豆卢瞻回应道:“不可以吗?大战在即,为将者理应不褪甲胄,有备无患”
贺拔韬反问道:“豆卢将军不褪甲胄的原因恐怕不是嘴上说的那个缘由吧!”
豆卢瞻将头转到一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拔韬又言道:“难道豆卢将军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豆卢瞻一口回绝道。
贺拔韬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崔勇,崔勇与文搏兕马上将赵阿四抬了出来,就放在豆卢瞻的面前。
贺拔韬盯着豆卢瞻:“豆卢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豆卢瞻冷眼看一眼重伤的豆卢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反问贺拔韬:“贺拔将军,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平白无故重伤赵阿四?!你这是在侮辱我们豆卢家吗?!”
豆卢瞻竭力的将恐惧转化为愤怒,这让他可以暂时无所畏惧,可以让他敢于在理亏的时候诘责贺拔韬。
他是豆卢瞻,是京兆豪族豆卢一族的一员,“豆卢”两个字现在就是他的护身符!
“平白无故?”,贺拔韬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纠集豆卢将军你的牙兵刺杀我?”
豆卢瞻涨红了脸:“这我怎么知道?”
“你不用抵赖了,赵阿四已经全部招供了”,赫连庆见豆卢瞻死不认账,便直接摊了牌。
不料豆卢瞻听了赫连庆的话,当即抽出刀来朝着赵阿四砍下去,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贺拔韬见豆卢瞻要下手,快速抽出横刀来挡住了豆卢瞻的刀,
赫连庆马上响应,抽出刀来又刀背狠狠砸在了豆卢瞻的手腕上,豆卢瞻手劲一松便放掉了佩刀。
这一瞬间,豆卢瞻彻底暴躁了。现在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的,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无须再掩饰了,他不信贺拔韬敢拿自己怎么样。
“是!是我让赵阿四去杀你们的!那又怎么样?我是当朝从三品司宾卿豆卢钦望的男儿子,你们能拿我怎么样?你们又想怎么样?!”,豆卢瞻指着贺拔韬与赫连庆等人叫嚣道。
“再说了,我是左武卫中郎将,位在你贺拔韬的游击将军之上,我是宁胡城的主帅,我说撤你不撤就是抗命,抗命就该军法从事!”
贺拔韬上前一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豆卢瞻瞪着眼睛:“我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也不敢有人拿我怎么样!”,说着豆卢瞻就要去拣掉在地上的佩刀。
贺拔韬眼疾脚快,直接冲上前一脚将豆卢瞻踹翻在地。
豆卢瞻叫骂着就要爬起来:“你,你居然敢······”
贺拔韬又冲上前,抓住豆卢瞻的胸甲,扬起手就给了豆卢瞻一个巴掌,直打的豆卢瞻口鼻出血:“你身为主帅,朝令夕改,置将士的性命于不顾,此乃罪一!”
“你背弃王孝杰将军的将领,擅自下令撤退,欲置王孝杰将军主力大军于不顾,此乃罪二!”
“你指使手下,戗杀僚属,挑起内斗,事后竟然口出狂言,藐视军规国法,此罪三!”
“我告诉你,就凭这几条罪状,我马上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你信还是不信?”
“我不信!”,豆卢瞻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双拳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