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遮起身拉着那名蒙面的女子走到何果夫面前:“长史如此帮助哥施阙部,小人无以为报。长史说都督府无有善舞的舞女,正好我这女儿善舞,当为长史献上一舞,聊表感激之情,还请长史不要推辞”
何果夫闻言看向那名蒙面女子,那蒙面女子与何果夫对视一眼,随即赶紧低下头。
“女儿?”
苦遮点头:“此女名为阿玲玛,乃是高宗皇帝时安西都护府都护崔公智辩赐予亡夫阿都郅的侍女所生的孩子”
“从小能歌善舞,见者无不称奇”
何果夫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不必了吧!我不喜舞乐”
“可是······”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下去吧!”
苦遮见何果夫将话说死了,一咬牙当即转头对阿玲玛使了一个眼色。
阿玲玛当即从头上拔出一根金钗来用尖抵着动脉对何果夫言道:“既然长史嫌弃我,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不如自尽在长史面前!”
何果夫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我为舞人,以舞为命,既不能舞,何惜贱命?!”,说着,阿玲玛便举起金钗刺向自己的动脉。
“哎哎!搏兕!拦住她!”,何果夫乱了,急忙对文搏兕大喊道。
何果夫不怕虎,不怕狼,不怕捉着刀的贼人,不怕红着眼的恶人,唯独怕这娇滴滴的女子。
女子柔,柔似水,可水是会淹死人的!
文搏兕听到何果夫的呼喊,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刀背架住了阿玲玛的手腕,让金钗的尖停在了阿玲玛白皙的皮肤上。
“行吧,那就跳吧,跳吧!”,为跳舞搭上一条人命不值得,不如让她跳舞算了。
阿玲玛听到何果夫让她跳舞,眉目当即舒展,放下金钗向何果夫叩谢:“谢长史!”
“曲子你自己挑”
“奴婢什么都会!”
何果夫看向乐官,乐官点点头。
苦遮退回席位上,阿玲玛走到正堂中间,摆了起势。
乐官见阿玲玛准备好了,便开始带着乐工们演奏一段轻快的曲子,阿玲玛便随着这段曲子翩翩起舞。
不得不说,阿玲玛的舞蹈跳的确实好看。
她一会儿像是一只轻快飞翔的燕子,一会儿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树,一会儿又像是随风游走的轻云。
一会儿热烈如玫瑰花,一会儿又奔流如清泉。
裙摆起伏,如同一只从花苞中钻出的精灵。
阿玲玛的这段舞蹈成功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克伏举起酒碗忘记了往嘴边送,塞远夹举着酒壶往碗里斟酒,溢出了也不知,昆结射更是手上一松劲,一大块肉掉在了案几上。
“叮当!”
琵琶收拨一划,乐曲戛然而止,阿玲玛亦收了势头,缓缓抬起杏眼看向何果夫,眼中皆是娇媚。
这时,阿玲玛的面纱突然脱落,她的面容当即展现在了何果夫面前。
修而挺的鼻梁,轻薄的朱唇,撩人的美人沟下巴。
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这是一种与海耶不同的美,是一种娇媚的美,是一种直撩人心的美,何果夫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文搏兕就更不得了,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心脏跳的剧烈。
阿玲玛对何果夫的表情很满意,她低下眉眼,轻声问道:“奴婢跳的可还入得长史的法眼?”
何果夫这才回过神来:“啊?哦,好,很好!”
阿玲玛向何果夫行了一个叉手礼:“谢长史夸奖”
“嗯,你下去休息吧!”
“奴婢遵命”,阿玲玛又抬起头媚态十足的看了何果夫一眼,这才款款退下。
文搏兕见状,突然伸手叫道:“哎,你······”
何果夫闻言侧头望向文搏兕,这家伙居然又羞红了脸,左手攥得紧紧的。
苦遮见何果夫阿玲玛的印象还不错,便开始了自己盘算已久的计划。
“何长史,阿玲玛有大周的血统,总归是大周的人,草原的生活不适合她,我一直想着让她重归汉部,但总没有机会”
“可今天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再等了!”
何果夫皱起眉头:“嗯?”
苦遮拉着阿玲玛走到何果夫的面前跪扣下:“何长史,我想让阿玲玛跟着您!”
“我们哥施阙部的人是罪人,是下贱的胚子,阿玲玛给您做妾的资格都没有。但她吃得了苦,可以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婢女侍奉在您的身边,为您做些杂活,也可在闲暇的时候,为您跳上一舞聊解烦闷”
原来苦遮打的是这个主意!
如今哥施阙部元气大伤,又与阿舒虚半部结下仇怨,日后很可能被趁机报复!遭受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