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都护府的某间厢房内,文搏兕与林推古两队而坐,林推古念一句,文搏兕认真的读一句,学习的氛围十分浓烈。
何果夫利用阿玲玛逼文搏兕这一招虽然损,但是却十分管用,文搏兕的学习进展神速,以一天一篇的神速在学习诗经,这对于一个文盲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学习速度!
躲在门外偷听的王孝杰十分满意,他压低了声音对何果夫言道:“矮奴,真有你的!还真把文搏兕这头倔牛给降住了!”
何果夫悄声回答道:“阿玲玛就是栓在文搏兕这头牛脖子上的绳子,只要拽住阿玲玛,就能降住文搏兕这头牛!”
王孝杰连连点头:“你听你听,文搏兕读的有模有样的!”
何果夫也点头附和:“嗯,确实不错”
正在此时,一名牙兵突然匆匆跑来:“启禀都护、长史,碎叶城发来五百里加急搪报!”
搪报与一般的行文不同,专指战事行文,也就是军事情报。
五百里加急,并不是指一天传递五百里,而是代表一种紧急程度。五百里加急,说明这封军事情报非常重要,十有九是要起战火了!
都护府,正堂。
王孝杰看完搪报,举拳狠狠砸在案几上:“阿史那祁艳那个直娘贼!反了他了!”
何果夫亦紧皱眉头,用手在案几上摩挲着。
三天前,一支七万人的东突厥军队在叶护阿史那祁艳的带领下,沿着天山一路向西,兵锋直抵碎叶城。
与此同时,咄陆五部中的处木昆律与胡陆屋阙两部突然发兵夹击哥施阙部,乌质勒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急忙逃离大清池畔的营地,连夜向南撤退,现在驻扎在朗水北三十里处。
碎叶城都督李岩手下仅有三千军士,面对数万人的进攻,恐难支撑啊!
先前那颗流星的预兆果然应验了!真是一场大灾!
王孝杰又举起拳头砸在案几上,对着堂外喊道:“来人!”
牙兵匆匆跑进来:“在!”
“传令屯营擂鼓聚众!准备驰援碎叶城!”,王孝杰取出调兵鱼符交给牙兵。
“是!”,牙兵得到指令之后马上就转身要走。
何果夫见状急忙拦下:“慢着!”
王孝杰望向何果夫:“怎么了矮奴?”
何果夫直摇头:“不能北上,千万不能北上!龟兹城的兵一个都不能走!都得待在这里!”
“为什么?再不北上,碎叶城就保不住了!我要好好教训教训阿史那祁艳这个混账!”
“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孝杰皱起眉头:“什么?!”
何果夫回答道:“龟兹城的兵我们得留着对方南方的人,一兵一卒都不能调往北方!”
“南方?论钦陵?你不是说他不敢进犯吗?”
何果夫反问道:“他现在是不敢进犯,可一旦北方有变,我们将龟兹城的兵调往北方,仅仅留下于阗城的几千人能镇得住论钦陵吗?”
“北方有变,我们便不能顾南方,论钦陵一定会趁火打劫!率兵北上袭取于阗、龟兹!届时我们将陷入东突厥与吐蕃的夹击中,将会一下子陷入绝境!届时想要再夺取战场的主动权就难了!”
王孝杰听了何果夫的话,背上登时冒了一层冷汗:“这,这······,那碎叶城怎么办?李岩怎么办?我们难道不救了吗?”
何果夫站起身来缓缓踱步:“救是要救,但不能用龟兹城的兵”
“那用谁的兵?我们还有谁的兵可以用?”
何果夫突然转身看向王孝杰:“将军难道忘记了,我与乌质勒可有姻亲关系,严格算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乌质勒的兵就是我的兵,我不就可以用了?”
王孝杰低头想了想:“乌质勒这个老东西向来算计的精,我们不出一兵一卒,直接让他的人去送死,他会同意吗?”
何果夫反驳道:“不是送死,是夺取胜利,是向处木昆律与胡陆屋阙两部复仇。一旦此战得胜,乌质勒将会直接吞并处木昆律与胡陆屋阙,变得更加强大,成为天山脚下最强大的部落”
“再者,我所战必胜,所攻必克,前几日以两千人大败阿都郅两万人,斩下阿都郅人头的时候,娑葛就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实力如何,乌质勒必然有计较。如此算来,将军觉得乌质勒会不会借给我兵?”
“这,这······”,王孝杰还是有些犹豫:“哥施阙部被袭之后,元气大伤,实力恐怕要减半。而东突厥与处木昆律、胡陆屋阙加起来有十数万人······”
“将军还是不信我?”
王孝杰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乌质勒手下那些废物!我们的军士都是百战精锐,可以以一当十。乌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