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池畔,突施骑驻地。
昂昂
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突施骑部落的人们还在沉睡,一阵聒噪的马鸣声自远方传来,继而渐进,将笼罩在四野的沉静打破。
“何长史呢?何长史在哪里?”,乌质勒与娑葛二人一边高声喊叫一边闯入何果夫居住的营帐。
迷迷糊糊睡着的海耶被吓了一跳,她猛然坐起,拉过兽皮衾遮住身子:“阿爷阿兄!你们干什么?!怎么这样突兀的闯进来?!”
乌质勒懒得跟海耶计较,他快步走上来,四下扫视了一圈:“何长史呢?何长史呢?!何长史人呢?!”
海耶这才反应过来何果夫不见了!
“啊?!夫君,夫君他······”
乌质勒更加着急了,他冲上来抓住海耶的手腕:“何长史呢?他什么时候不见的?!快想一想啊!”
“夫君,夫君他半夜下榻,说是要如厕,然后,然后······”,海耶也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乌质勒之所以如此焦急,是因为派出去的军士在伊利水附近找到了亦鸢骑乘的枣红骏马,并在马身上找到了一个皮包。
皮包中装着一张何果夫的画像,还有各种暗器和毒药!
一瞬间,乌质勒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亦鸢出现在伊利水畔并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的!
想明白一切的乌质勒马上带人来到亦鸢居住的营帐,想将其抓起来。
然而乌质勒赶到的时候,亦鸢的营帐内却空无一人,值守在营帐门前的军士已经被杀害!
乌质勒慌了,他害怕何果夫出什么意外,于是带着娑葛等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何果夫居住的营帐。
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真是天意弄人!
得知何果夫失踪之后,乌质勒急得哇哇大叫,他一面命令海耶回想昨夜何果夫离开营帐的具体情形,一面找来所有值夜的军士,向他们询问昨夜营内是否有异动。
海耶昨晚上迷迷糊糊的,发现何果夫下榻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便又沉沉睡去,故而未能提供一丝有效的线索。
这让海耶又是自责又是着急,但她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边骂亦鸢,一边掉眼泪。
“都是那个贱人!早知道她心怀不轨,我就该一刀砍死她!”
值夜的军士们也是一脸茫然,他们仔细的回想值夜的始末,却一点有用的线索的都提供不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告诉乌质勒,昨夜营内一切正常,他们也没有见到何果夫。
这让乌质勒更加暴躁,他气得拔出刀来便要砍杀值夜的军士:“我要你们有何用?!一群酒囊饭袋!”
何果夫对于乌质勒实在太重要了,不单单因为他是自己的女婿,更是自己未来攫取利益的工具!
况且何果夫是安西大都护府的栋梁,是朝廷命官,是王孝杰的得意幕僚。
若是何果夫在突施骑出了什么事,王孝杰定然不会饶过自己!届时,血腥一战恐不能免!
想到这里,乌质勒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绝对允许亦鸢这个小丫头片子毁掉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
“去把所有能动换的人都召集起来,十人分为一组,向四周机动找寻,一定要将何长史找回来!明白吗?!”,乌质勒冲着娑葛大喊道。
娑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乌质勒如此暴怒着急,他肯定的点头回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乌质勒叫住娑葛:“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王孝杰将军知晓!”
娑葛疑问道:“我们搞这么大动静,必然会被龟兹城的斥候发现,若是王将军责问起来,我们该如何解释?”
乌质勒想了想:“就说我们何长史让我们找石炭”
“明白!”,娑葛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营帐。
乌质勒扔下刀,对战战兢兢的值夜军士们大喊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何长史?!若是何长史出了什么差池,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是,是!”,军士们如蒙大赦,逃一般离开营帐。
乌质勒又转头望向涕泣涟涟的海耶:“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真是没用!别哭了,等会与我一起去找何长史!”
海耶揉着红肿的眼睛:“都,都怪我,要是我昨晚稍微警惕一点,夫君,夫君他就不会······”
乌质勒脸色铁青:“现在说这么还有什么用?先找到何长史再自责吧!”
与此同时,漠北天鹰城,可汗牙帐。
阿史那默啜正悠然的坐在虎皮胡凳上,惬意的享受着两名侍妾的按摩。
而阿史那默啜的面前,则站在一位穿着黑斗笠的人。
此人身高尺有余,左手缺一根小拇指,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于阗玉扳指。
侍妾拿起一颗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