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何长史,您屈尊到我们这粗鄙之地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下官也好提前准备款待您”,弧度元唯唯诺诺对何果夫言道。
何果夫冷哼一声:“大都督的意思是,我没说就不能来了?”
“不不不,何长史何出此言?下官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弧度元诚惶诚恐的回应道。
何果夫环视跪在面前的文人们,冷言讽刺道:“真是一群好文士!口如利刃,舌为槊矛!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文人们闻言纷纷羞愧的低下头,不敢仰望何果夫。
弧度元更是无地自容:“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何长史恕罪!”
“行了行了!”,何果夫对文人们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文人们闻言抬头看向弧度元,弧度元略微点头,文人们这才离去。
而后何果夫又对旅帅言道:“你也下去吧!”
旅帅看着弧度元:“我还是跟在您的身边吧!贺拔将军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
何果夫摇摇头:“黠戛斯与李唐同出一脉,情同兄弟,怎么?你信不过兄弟?”
旅帅听闻此言,这才转身走出大帐。
弧度元听闻何果夫这一番话,眼睛登时湿润了,“兄弟”一词的对于弧度元太重要了!旧事重提总令人唏嘘感动!
当然,何果夫这一番话,是故意说给弧度元听的,这是计策!
按照何果夫的构想,拉拢黠戛斯可以分为两步。
第一步是打压。黠戛斯因为突厥的遮挡许久没有与中原王朝联系,酋首更新换代难免会骄傲放纵,何果夫得想办法挫一挫黠戛斯的锐气,折其锋芒,磨其野性!
第二步是安抚。黠戛斯受挫之后,必然羞愧万分,此时的何果夫需要出言安抚,彰其功绩,赠以金银,重新唤起黠戛斯对中原王朝的崇拜与向往。
这就跟哄孩子一样,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孩子必然是听话的。
何果夫拿过两个杯子斟满酒,递给弧度元一杯。
弧度元受宠若惊:“这······这怎么使得?我怎么敢接您的酒?”
何果夫解释道:“这不是我敬你酒,是我替李唐宗室为你斟一杯酒,自太宗皇帝以来,黠戛斯与中原两地相隔,再无相见之日,以至于老都督仙去,我们未能临场哀悼,只能向北遥祭,唉!”
弧度元这才接过何果夫倒的酒:“高宗皇帝仙去,我们也未能临场哭送,只能向南而拜,唉!”
何果夫举起酒杯:“请饮下此杯”
弧度元亦举起酒杯:“何长史请!”
说着,二人仰脖子将酒液喝下。
弧度元抬手擦了擦嘴角:“何长史,您,您真的顺从武家的那个贼女人?她可是您的杀父仇人啊!”
何果夫凑近弧度元,轻声耳语几句,弧度元当即瞪大了眼睛:“什么?!您······”
何果夫急忙给弧度元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切莫声张,我以后是要去洛阳的!”
弧度元点头:“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紧接着,弧度元给何果夫倒了一杯酒:“碎叶城大捷已经让您与阿史那默啜成为死敌,您怎么敢到漠北来?还只带了这么一点点人?”
何果夫吃了一块羊肉:“阿史那默啜不敢拿我怎么样!他若是要对我下手,我恐怕连金山都越不过,怎么会一路来到漠北之北?”
弧度元附和道:“是是,何长史神机妙算,莫说是阿史那默啜,就算是聪明绝顶的吐蕃大论论钦陵您也不放在眼里!”
弧度元喝了一口酒,又试探着问:“您这次来漠北之北,不仅仅只是看望下官这么简单吧!如果有什么事下官能帮上忙,还请直言”
何果夫看了弧度元一眼:“好眼光!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确实有一个小忙要你帮”
“什么小忙?”
“我要你在背后牵制东突厥!”
“啊?!”,弧度元吃了一惊:“何长史您没开玩笑吧!我,我们牵制东突厥?黠戛斯只是一个小部落,突厥可是数十个大部落啊!还有其他臣服的部落”
“我们与突厥相比,就好像是老鼠对野狼,完全是插标卖首!这,这······”
何果夫拿了一块羊肉塞进弧度元的手中:“你放心,我会派一支援军支援你”
弧度元:“援军?谁?”
“突施骑”
“突施骑?突施骑在金山之西,与我相去甚远,怎么支援我?”
何果夫解释道:“你尽管牵制东突厥,如果阿史那默啜向你用兵,我马上指派突施骑向天鹰城进军。如此一来,阿史那默啜必然会放弃进攻黠戛斯而撤回天鹰城,此乃‘围魏救赵’之计!”
“这······”,弧度元犹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