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呼呼~呼呼~
随着两台人力鼓风机飞速运转,两座打铁炉内的焦炭爆发出橘红色的火苗,待火苗烧旺之后,向士高向何果夫言道:“何长史,炉温已经到了合适范围,可以开始比试了”
何果夫点点头:“开始吧!”
向士高与搭档闻言,当即将两根熟铁条塞进炉火中烧热,待铁条烧红之后,取出一根来快速捶打,直至铁条不再通红,又塞进炉子里烧热,同时取出另外一根铁条捶打。
这种方法是铁匠常用的,能大大缩短产出时间,但这也意味着铁匠的劳动强度会大大提高,时间长了年轻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向士高这样的老人。
果然,不久之后向士高与搭档便气喘吁吁停下来擦汗饮水,顺便看一看何果夫这边的进度。
结果却让他们傻了眼,赵三五居然没有打铁!他正听从何果夫的命令,夹着一块薄生铁片在炉内烘烤,另有一块薄薄的熟铁条在焦炭中烧热。
向士高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法子?何长史要干什么?”
搭档擦了擦汗水:“别看了,手头麻利点我们必胜!”
向士高也不敢再耽搁,继续从炉中取出铁条捶打。
约莫一个时辰后,向士高与搭档将第一根钢条打了出来。
他得意的将淬火之后的钢条放在土坯墩上,像是在放置一个初生婴儿一般。
紧接着,他望向何果夫那边,只见赵三五夹着的生铁片已经开始慢慢融化。
何果夫蹲在炉口,面颊被映的通红:“把熟铁条向炉口拉一点,然后慢慢的把生铁水均匀淋在熟铁条上,一定要慢,不要着急!”
赵三五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按照何果夫的命令慢慢移动生铁片,将铁水浇在熟铁条上。
生铁水在接触到熟铁条的一瞬间突然起火,冒出阵阵青烟,紧接着生铁水开始慢慢固化,一些黑色的东西慢慢脱落下来。
“就这样,淋完一边之后,将熟铁条翻面,继续淋生铁水!”,何果夫鼓励道。
赵三五用胳膊擦了擦汗水,按照何果夫的要求继续作业。
一旁的向士高见状满脸的狐疑:“这到底是什么打铁法子?我打铁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莫非是从西域之西传过来的?”
向士高的搭档笑了:“西域之西的胡人?就他们那手艺,打出来的家伙什还没有木棍结实,那能用吗?”
向士高被逗笑了:“也是!我们莫要管他们,专心打我们的铁!今天我们就要证明,精于谋略的人打不了铁!”
就在向士高与搭档说话的时候,熟铁片已经均匀的淋到了生铁水,何果夫让赵三五再将熟铁条向外挪一挪,待生铁水完全凝结在熟铁条外部之时,急忙命赵三五将熟铁条取出,稍稍捶打之后放入冷水中淬火。
赵三五呼出一口热气:“何长史,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要再烧热捶打?”
何果夫大手一挥:“不用!这样就已经可以了”
赵三五有些难以置信:“什······什么?这,这样就好了?”
围观的匠人们也议论纷纷:“这,这就好了?都没捶打几下,这能行吗?”
“我看怕是不行!没经过反复捶打,铁中的杂物还未排干净,这样的铁韧度和硬度都不够!这,这完全就是糊弄人嘛!”
“到底是隔行如隔山啊!何长史恐怕要在打铁上栽倒了!”
向士高看了赵三五的操作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何长史果然到底是门外汉啊!打铁还得我们这些从小挥捶的人来!”
向士高的搭档擦去下巴上的汗水,露出玩味的表情:“看来我们赢定了啊!哈哈哈!”
赵三五听到匠人们的话有些泄气,他数次看向何果夫欲言又止。
终于,他鼓起勇气开口了:“何长史,要不,要不小人还是举捶打铁吧!他们······”
何果夫却对赵三五言道:“不用理会别人,专心淋生铁水”
话已至此,赵三五便不再多言了。
他一边淋生铁水一边暗暗下定决心要为何果夫顶罪,若是何果夫输了,他就主动承认是自己学艺不精,帮何果夫挽回颜面!
赵三五是个没颜面的贱人,可何果夫不一样!他是都护府长史,要颜面的!
日头从东向西,阳光自毒辣转温和,等到太阳挂在龟兹城城墙上的时候,这场比试也就结束了。
人力鼓风机停歇,炉火缓缓灭下去。
向士高取过一只水囊,一边饮水解渴一边看着自己忙活一天的战绩:五根成品钢条。
这些钢条一共十一斤,是向士高与搭档打钢的极限了。
反观何果夫这边,虽然堆着数十斤生铁与熟铁的混合物,但根本没有经过反复捶打,向士高认定这些混合物不合格!根本就不是钢!
向士高将水囊里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