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刚刚准备开始就餐,周军的营地中,再次吹响了进攻号。
随着进攻号的响起,周军营寨中冲出了很多人,有推着盾车的,有推着云梯的。
周军新一轮的进攻行动即将开始,朝着城头发起进攻的士兵变成了汉民,孙立德推测,周兵已经是弃了快攻的计划,决定利用人数优势和汉军拼消耗。
而且,周人似乎不想给汉军修整的时间,通过汉民消耗汉军的体力。
周人的想法很歹毒,但是汉军没有好的破解办法,只能和周军拼消耗。
这一波守城的汉军需要由增援的预备队士兵独立承担了,原先南门的守军需要尽快回复体力,孙立德安排他们依旧寻找掩护进行休息和进餐,预备部队则顶在防御工事的最前方和周兵作战。
虽然这些汉军预备兵同样没有吃过东西,但他们毕竟没有参与过厮杀,体力消耗比较少,还能维持住较高的战斗力。
城下的汉民同样士气低迷,孙立德相信,如果不是周军逼迫,这些汉民只怕跑不了多少步,就会自行崩溃。
虽说周军没有安好心,希望借助汉民消耗汉军体力的时候,同时借助汉军消灭这些汉民。
但是这一切的设想都是周人的美好愿望,身在局中的人,总是需要为了自己考虑,这些汉民已经参加过多次攻城战,他们知道如何在军令和生存之中寻找平衡点。
汉民并不都是钢铁战士,这几日的战斗中,不仅有投降的,也有装死的,面有政策,下面自然会有对策。
伴随着三声巨响,城内的投石车再次抛出了巨石。
城下的汉民似乎对汉军的投石攻击早就有所准备,大批汉民就地卧倒,将身体缩成一团,试图躲避攻击。
直到石弹落地,这些汉民才重新爬起来,继续攻城。
战争中的攻守双方,都在战争中学习与成长。
汉军当下的远程打击力量仅剩投石车,弓箭手的箭支消耗严重,周军射出的箭支大多在射出后受损,除了少部分箭支保存完整外,大部分的箭支都已经毁坏到了没有办法重复利用的程度。
为了对抗周军,尤其是针对那些装载爆破物的大车,汉军需要留下大量的箭支,以备不时之需。
汉民们呐喊着接近城头,期间,投石车只发出了三轮齐射,伤害有限,收效甚微。
汉民们熟络的将云梯搭了城头,此刻的汉军也没有心情和汉民在云梯角力,即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倒云梯,敌人也会重新把梯子架起来,还不如留下梯子,专门让敌兵攀爬,这样登城的汉民不仅会在攀登城墙的时候,消耗大量体力,还会在城头遭受到汉军优势兵力的攻击,对于汉兵来说,这种做法性价比更高。
在汉民发动攻击的时候,周军的营地再一次发生了部队调动,一支新的军队朝着城们冲了过来,这支军队很古怪,既有着甲士兵,也有平民装扮的战士,似乎是一支组合的部队。
孙立德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说道:“孙大人,这一支军队就是义从军。”
孙立德看向说话人,发出提醒的正是蒋继嗣。
蒋继嗣解释道:“属下在工匠队当值的时候曾经和工匠队的士兵们有过交流,将军请看,这支军队的军旗,是不是吕字旗?”
孙立德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城下的军队,不仅看到了那面吕字旗,孙立德还在旗帜下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
孙立德虽然没有和吕承望有过直接接触,但是自从孙立德进入河西郡后,经常听到这位老将军的消息。
吕承望是一名汉军宿将,在汉军的将领中,不仅有着很高的资历,而且参与过汉国多次的军事行动,这位老将军虽然也曾经打过败仗,但却是一名值得信任的将领,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正因为如此,汉王这次河西平叛的选将中,选择了吕承望。
只不过吕承望辜负了汉王的期待,不仅损兵折将,葬送了大好形势,最后直接兵败投降,成了周军攻城略地的带路党,晚节不保。
孙立德对于这位将军的选择并没有觉得不妥,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挺过来,就真的挺过来了;挺不过来,这份耻辱只能保持一辈子。
虽说每个人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吕承望从一名阶下囚变成了带路党,这就违反了最基本的道德了。
先不说汉王对吕承望的照顾,单说周军横行河西郡,造成无数的冤魂和累累白骨,在这份罪孽榜,吕承望的名字一定会很靠前。
孙立德打听过这名老将军,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带领几十个骑兵,对齐军进行夜袭的战例,但是,人越老越保守,老年的吕承望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锐气,用兵极为谨慎,或者说,用兵非常套路,不敢用险。
也正因此,在丰溪城的攻城战中,错过了破城的最关键几天。
根据这名老将军的战法,孙立德推断,义从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