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龙本来想卖个关子吸引孙立德的注意,发现孙立德反应很冷淡,只能继续说道:“看到叛军的剑,我的心里就凉了半截,都练过武,最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我知道我打不过这伙人,只能放弃抵抗,之所以刚才没有跟大人坦白,主要是我觉得丢人。”
“然后呢。”
“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打扮很儒雅的中年,中年人让控制我的那个老者退下,中年人告诉我,他是柳鸿远救**在河内郡的负责人,中年人并没有透露姓名,只让我称呼他为陈先生。”
孙立德料想到那位陈先生可能会组织河内郡的土匪,只是没有想到,这位陈先生会这么重视这些土匪,为了收服这一小队土匪武装,居然亲自出动。
孙立德没有向钱小龙打听陈先生的事情。
无论是北地郡作战的时候,还是河西郡拉拢锐士营老兵以后,孙立德都询问过那些接触过陈先生的将士,甚至还派出一些侦察兵进行过打探。
这位陈先生仿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保密措施做的很好,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只有柳鸿远才知道。
孙立德更在乎的,是土匪接到的命令和动向。
只有通过陈先生的命令,孙立德才能判断匪兵的大致数量,甚至想办法将土匪争取到自己这边。
孙立德问道:“这位陈先生都跟你提过什么要求,下达过什么命令?”
“陈先生只说让我们按兵不动,什么也不要做,哪怕是衡州城被汉军攻陷了,也不要有任何行动,贵军攻克衡州城的时候,陈先生曾经派出三名士兵山,要求我按兵不动。”
孙立德微微皱眉,说道:“按照你的意思,陈先生根本没有让你们劫掠我军后勤,你违背了那位陈先生的命令,自行选择了动手?”
钱小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面色慌张的补充道:“是我们山寨的弟兄们怂恿我下山的,跟叛军没关系,这次我真的没有撒谎了。”
孙立德明白这位匪首依旧在撒谎,但是他没有追究的意思,孙立德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衡量陈先生的意图。
孙立德可以确定,这位叛军主将意图隐瞒住南部汉军的行动。
陈先生下达命令的时候,汉军还没有把衡州城当成目标,孙立德有信心,别说是陈先生,即使柳鸿远在河内郡,也不可能猜到孙立德的攻击意图。
衡州城虽然地势险要,但却不是河内郡中部进攻吉安城的唯一险要城市。
也就是说,陈先生隐瞒叛军的意图,跟汉军的衡州城攻防战无关,最大的可能,是为了隐藏住南部这支土匪力量。
从德字营遭遇土匪袭击一事来看,虽然陈先生有意隐瞒南部匪患,却没有隐瞒北部匪患。
北方的土匪不仅没有选择暴露,反而主动出击,提前暴露在了孙立德面前。
孙立德是通过衡州城攻防战时其他叛军动向得出的叛军兵力不足结论。
孙立德的现在依旧相信自己的推断,然而他多了一层考虑,叛军的兵力不足很有可能是一种诱饵,诱惑汉军的进攻。
孙立德把太多的侦察兵用在了侦查北方情报,反而忽略了南部情报的侦查。
通过和钱小龙的对话,孙立德意识到了汉军的破绽。
首先,吉安城是一座大城,尽管叛军的守备力量不足,吉安城的一些城防设施也产生过损毁,但依旧有足够的防御力,叛军足够谨慎,汉军没有办法奇袭,只能采取强攻手段。
汉军攻克城池,势必投入全部精锐。
汉军投入主力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遭受攻击的时候。
整个河内郡中部,城池分布密集,大量的村庄城镇可以成为叛军的警戒点。
衡州城到吉安城的路程只有半天,在河内郡拥有相同距离,又掌握在叛军手中的城池并不在少数。
为了截断吉安城向北方叛军求援的情报,孙立德派出了大月人的游骑,但是孙立德疏忽了南方的侦查。
陈先生的亲自出动,足以证明叛军对整个河内郡南部战略的重视程度。
孙立德需要做好最坏打算。
衡州城的防御力量同样不足。
孙立德留在衡州城内的老兵部队在战斗之后有所下降,这支老兵部队不仅补充了部分新兵,老兵还有所损失。
衡州城分为南北两个城区,需要大量士兵维持治安秩序,两侧城墙的守卫,河道的管理都需要士兵。
汉军虽然有一个营的士兵,分派到各个岗位之后,机动兵力不足。
汉军同样难以承担衡州城丢失的后果。
只要衡州城在汉军手里,后方的后勤物资就能源源不断送达前线,汉军可以采用更多攻城手段。
如果衡州城丢失,孙立德统帅的攻城部队只能选择在五天内攻克吉安城。
汉军将再次面临进入河内郡之前的窘境,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