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定音的举动。
不过,此时此刻,胡闳休也好,诸位相公重臣也好,还有更想不到的事情呢。
那就是从最后一层而言,耶律大石这个北辽余孽确确实实是成了气候,而且确确实实可以从身后攻击西夏。
与此同时,赵官家其实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怎么意识到的?
答案是作弊。
可能赵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其实隐约对耶律大石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而且是穿越前的印象,他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心里其实早已经信了这个耶律大石是个真正成气候的雄主,而不是耶律余睹为了活命吹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耶律大石这四个字这么好记呢?
相较而言,反倒是合不勒汗什么的,赵玖只是因为地域和民族才关注起来的。
除此之外,赵玖还有一个在场人都想不到的视角,那就是他有一个穿越者天然的广阔地理眼界……在场的都是帝国精英,但赵官家敢打包票,只有他一个人能画出世界地图来。
而且也未必有人能比他对蒙古高原、西域地理的分布更加熟悉,这就好像他之前能无师自通修正在很多大宋高端知识分子看来难如登天的禹贡图一般。
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哈密力那个地方就在西夏身后,知道耶律大石完全可以顺着河西走廊一路掏入西夏腹地的黄河西套地区。
夹击是切实可行的!
且不说,西夏这个人口才三百万,全国所有可以上战场做民夫男性才五十万的小国,能否在这种左右夹击下存活下来。便是真的存活了,也无所谓,因为只要河西走廊打通,与耶律大石的同盟达成,那赵玖就会从耶律大石那里获得源源不断的战马补充,甚至还有巨量的商业财富。
莫忘了,河西走廊正是丝绸之路的主干道。
这是作弊,是穿越者的天然福利,但赵玖就是知道这些可能性。
实际上,正是基于这种作弊式的目光,他才会在看到耶律大石、哈密力、夹击等关键字眼后不自觉的将这种停留在纸面上的玩意当成一个重要政治议题,立即推给重臣们讨论表决。
坦诚说,赵玖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金人把不把延安给西夏,给不给那是完颜兀术的事情,要不要那是李乾顺的事情,他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削弱、甚至殄灭西夏的战略良机。
而殄灭西夏,一直是他本人内心深处的主线任务之一。
只不过说,原来他一直是准备灭金之后再转向西夏的,而现在变成了可以通过灭掉西夏,或者削弱西夏取得对金战略优势罢了。
连结耶律大石,打通河西走廊是第一要务!
大幅度削弱西夏,控制养马区是第二要务!
而如果能趁机灭掉西夏,莫说财政改革耽误了一年两年,便是耽误三年五年也是值得的,因为这将使得赵宋获得对金国的战略高地,也将使金国的战略压力急剧扩增。
况且如果成功的快一些,以丝绸之路的补充,财政改革未必会受严重影响。
今天这次会议,赵玖要的其实就是胡闳休这种人站出来,给自己信心,告诉自己可以去那么做,然后告诉其他人,官家该这么做而已。
“朕意已决。”面无表情的赵官家思索已定,忽然在御座中开口。“延安之事,事关关西民心,便有万一之可能,也要先做防备。况且西夏国主李乾顺为虎作伥,为耶律女婿却杀妻灭子,为大宋藩属却隔绝党项蕃骑为朕所用,便是朕给他书信他都置若罔闻……其德行浅薄之名,自日本至于河中,堪称海内皆知,朕为天子,想教训他许久了!”
下方文武一时怔怔,各自语塞。
“这批国债怕交子弄来的钱就不要存着了……以沿河补充军需的名义用来购买粮秣与军需物资。”赵玖见到无人反对,便继续吩咐。“都省辛苦一下。”
“是。”这一次,赵鼎连喟然都没有,虽然他会错了意,却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是。”刘汲也俯首应声。
“胡铨。”
“臣在。”一直对自己加入这个会议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胡铨也赶紧出列。
“适当在邸报上描述西夏罪行与李乾顺之恶举,适当描述延安的重要性……但要有度,不要太过急躁,要根据时局和信息的发展来讨论,明白吗?”
“明白。”胡铨当即醒悟。
“还可以在邸报上发些讯息,只说朝廷在沿河偏西的陕洛一带收购粮食为军用,在彼处定个合适而固定的价格,告诉那些愿意运粮到陕洛一带的商人绝对有得赚。”赵玖再度吩咐,开头是与胡铨说,结尾却是向两位都省相公说了。
“此事简单,且素有成例,官家放心。”赵鼎已经坦然应答了。
“枢密院与御营、武学一起做个大的战略备案,延安自不必说,与耶律大石夹击河西、夹击阴山的方略也都要有,有备无患。”
“官家放心。”张浚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