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那个聒噪汉儿,说趁着呼延通攻我,让他率部先撤,能带多少人带多少人回去,权当我给他断后了!”
亲卫略显茫然,但还是在突合速的逼视下转身而去。
而突合速这才回过身来,聚精会神调动部队去迎击呼延通的这次突击而这一次,战况更加验证了突合速的猜想,双方部队越来越疲敝,但因为早已经杀红了眼,所以士气非常充足,这使得减员越来越迅速,战斗越来越朝着惨烈。
偏偏呼延通始终带着一股韧性,就是咬住了自己不放,很显然是对之前那一次事情心怀耿耿。
另一边,趁此时机,突合速的心腹侍卫成功抵达了南侧汉儿猛安所主持的阵地这里因为呼延通的主攻方向缘故,一直维持着低烈度战事,部队齐整了很多。
“万户是这般说的?”
那名素来喜欢拍马的汉儿猛安闻言先是一怔,旋即蹙眉。
“不错。”
亲卫稍显不耐,应了一声,便匆匆打马而走,根本不再理会对方。
而人一走,周围低级军官便都汇集起来,等待那猛安决断。
这汉儿猛安思索片刻,一声苦笑:“这个时候,先走或是断后都只是听天由命,不如留下来坚守,且观局势。”
众人面面相觑,但看四面形势,却也只好装作没有此事,继续与正面的契丹轻骑相互消耗。
就这样,那名亲卫再度返回到了突合速身侧,将讯息送达的结果告知了自家万户,但是一直到呼延通又一次被打退,却始终不见南翼部众动弹既没有趁机撤退逃走,也没有为情势所感,主动来救。
“倒是我小觑了这个聒噪汉儿。”突合速那支被射穿了的脚早已经不再发痒,而是渐渐麻木疼痛起来,此时见到这番情形,一时无奈,却是干脆在马上摇头苦笑。“也高看了他。”
“万户?”
周围女真亲信明显都不太明白。
“他必然是以为我表面是要给他断后,实际上是想借他部众稍多来吸引宋军注意力,然后趁势率本部骑兵逃窜。”突合速平静以对。“所以不动。”
“此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大将之腹!”一名亲信愤愤不平。“呼延通分明眼睛里只有万户一人,他此番逃走,本来是颇有希望的,却居然自生疑虑,自弃生路。”
“也不要这样笑话人家,因为我也的确有几分这个意思。”突合速失笑以对。“毕竟这般死耗下去,他部说不定可以支撑,咱们却要先被呼延通咬死了所以便有指望着他先动一动,看看有没有机会的意思当然,若是他逃脱了,我们依然被呼延通咬住,也没什么怨气罢了今日这仗打到现在,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老天爷眼里,女真人也罢,汉儿也好,早就一般平等了。”
周围女真武士神色各异,但多还是黯然居多。
而也就是这时,前方数百步的距离,呼延通部中再度吹号,明显是聚众重整之态,引得这边阵地上再度紧张起来。
“这样真不行真不行。”突合速喃喃自语,同时再度四面环顾,而这一次他不再去看周围大的战况,而是大略清点起了视野内的本部兵马。
且说,突合速本部一开始有九千步骑,但因为仆散背鲁进军出了岔子,不得已将战线拉得太长太薄,以至于被韩世忠当面冲垮了四分有一。从那后,其部便一直陷入两面作战的尴尬境地,尤其是这边北翼这里,被削散不停,然后又被呼延通在之前一次突击中成功咬断了中间,继而一分为二,一部在南,约有骑步三四千维系阵地,一部正在突合速本人大旗左右,约有骑步一千有余。
其余部众,当然不是被歼灭了,要是那样,部队早就崩溃了,而是跟一开始韩世忠当面的拐子马一样,冲垮了,撤退了,流散了,然后消失在或者远离了这个面积可能达到上百平方公里的战场,再难聚集。
是时候下决断了。
“南翼那边指望不上了,就眼下,还有四五百骑兵和千把步兵。”突合速忽然再度开口,语气也严肃了许多。“咱们自己动起来吧!”
周围军官、亲卫,一时凛然。
“骑兵随我出击,步兵趁势向南翼靠拢。”突合速平静吩咐。“待步兵汇合成功,咱们也撤往南翼,继续支撑一下,以求尽量保存力量。”
说完这话,这名万户不待周围人思索明白,便直接打马向前,周围亲卫,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尾随。而少许军官们稍一思索,也无异议,故此,其人身后旗下很快便聚集起了数百骑兵,然后朝着呼延通的大旗缓缓启动。
剩余步卒,犹豫了一下,也开始趁势脱离阵地,缓缓向南移动。
只能说,突合速这次的方略似乎的确没有问题,当他大刀阔斧,亲自率领残余骑兵迎面过来以后,对面的呼延通不怒反喜,当即改变军令,让早就不足两千人的残余部队布置好阵列,以作应对,并没有在意那千把步卒的仓促转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