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将魏晋以来“精致而臻丽”的绘画,推进为“焕烂而求备”的唐代绘画。阎立本善画道家、释家、人物、山水、鞍马,尤擅通过绘画刻划历史人物性格,被誉为“六法皆备”。其画作线条刚劲有力,神采如生,色彩古雅沉着,笔触较顾恺之细致,人物神态形象逼真传神。
其作品倍受当世推重。太宗真容、秦府十八学士、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等画作,被时人列为“神品”,誉之为“丹青神化”。
然而,当时官场却认为阎立本是个靠“末伎小道”获得晋升的小人,经常将其与赫赫军功的名将姜恪对比。同僚讥讽阎立本无战功,仅凭建造殿宇、丹青绘画获得高位,完全不能与左相姜恪相提并论。故时人有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之嘲。
徐太傅曾经给白复讲过一段阎立本的往事:
当年太宗皇帝因欣赏阎立本的画工,便经常召他入宫作画。某年暮春时节,太宗率侍从文士泛舟,见异鸟在湖面徘徊,遂兴致大起,命在座侍臣当场赋诗赞咏,又命阎立本入宫作画,以助雅兴。宦官们当即向岸上呼道:“召画师阎立本到青苑玉池拜见皇上!”
按宫廷规矩,画师入宫,须伏于地,仰视皇帝作画。
阎立本此时官至主爵郎中,乃是吏部主爵曹主官,掌管封爵之事。虽为朝廷命官,却不得不按规矩行事。阎立本奉旨跑步赶来,不顾大汗淋漓,立即俯身作画。
汗流浃背地之余,抬头所见,除了太宗皇帝的雍容,还有一帮侍从文士眼中的不屑。这一刻,让阎立本满面羞愧与屈辱。
回到家中,阎立本郁结难消,愤愤不平。他训诫几位儿子:“我自幼饱览群书,无论诗文还是论策,绝对不输于同僚。如今虽官居要职,却因擅长绘画而被人称为画师,呼来唤去好比卑贱的杂役奴仆。
辱莫大焉!
你们要深以为诫,勿习此末伎小道。”
白复将这段故事讲给青鸾公主,青鸾公主听得兴致盎然,道:“没想到,大明宫还有这般典故,有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