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庆绪威胁更大。所以,一旦陛下对太子不放心,断然不会将兵权交给李俶。”
说完此事,白复话锋一转,道:“大战在即,敌人的探子定然会潜入长安。还请两位兄长联系长安一带的帮派,密切关注。
发现后,不要擒获,暗中盯防即可,必要时,他们或许还是咱们的一步棋子。
此外,不仅要留意从邺城、范阳一带来的探子,也要注意吐蕃等地的探子。大唐战事久拖不决,周边诸夷定会心生异心,不可不防。”
唐夔猛然警觉,赶忙记下,心道:“在谋划全局方面,自己跟真正的兵家子弟差距甚大。”
商议完,已近三更,三人各自回屋休憩。白复心思纷繁,许久方才入睡。
得知白复返回长安的消息后,青鸾公主一大早便匆匆赶来巴蜀会馆,兴奋地像一只小鸟,把近日长安里的趣闻讲给白复听。
白复问道:“太子最近可是得罪了陛下?”
青鸾公主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白复道:“究竟何事?”
青鸾公主叹道:“还不是因为皇爷爷。皇爷爷素来喜欢我皇兄,前几日皇兄去兴庆宫给皇爷爷请安。
皇爷爷说虢国夫人当年不守妇道,与洛阳当地一个乡绅勾搭在一起。现在虢国夫人死了,虢国夫人在洛阳一带的田产、府邸全被这个乡绅据为己有。
高力士要照顾皇爷爷,不方便去洛阳,便让皇兄出面,处理此事。皇爷爷许诺,此事办成以后,将虢国夫人的田产分一半给皇兄。
皇兄正是用钱之际,便命洛阳尹协助查办此事。
没想到这个洛阳乡绅在当地很有势力,不但拒不交出土地,还通过御史,参了皇兄一本。
父皇将皇兄召入宫中,问皇兄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皇兄回答,眼见凛冬将至,朔方军、安西军等勤王军队很多士兵还穿着夏季单衣,没有过冬的衣物,于是想筹集一些银两,赠与唐军将士,以安军心。
不知皇兄哪句话回答错了,父皇大怒,责令皇兄禁足东宫,闭门思过”
原来,唐门假扮的李瞒按照白复指令,在洛阳大肆甩卖田产。由于地契上同时有虢国夫人的署名,所以消息很快传开。
肃宗之女延光公主,曾经下嫁虢国夫人的儿子裴徽,生一子裴液。当年跟随玄宗出逃时,裴徽死于马嵬坡之变。
说起来,裴液乃是虢国夫人的唯一继承人,虢国夫人死后,其名下的财产理当由其继承。
延光公主得知消息后,觊觎这批财富,也赶到了洛阳,和太子争夺起了虢国夫人的田产。
洛阳尹当然不敢得罪太子,于是在处理时便有些偏颇。延光公主大怒,将御状告到了肃宗面前。
肃宗当然知道李瞒是玄宗的化名,更知道虢国夫人当年淫乱宫闱的往事。
为了维护皇室的体面,肃宗明知唐门的李瞒可能是冒名顶替,还是坚持下诏,将田产的一半划给了李瞒,另一半划给了裴液。
由于玄宗事先交待,所以李俶没有将此事告知肃宗。
事情曝光后,肃宗对李俶刻意逢迎太上皇,笼络郭子仪等唐军将领的一系列举措大为不满。
再加上张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肃宗一气之下,将太子禁足,大有废黜太子之意。
李俶心生惶恐,战战兢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每日蜗居在东宫。
反观玄宗,当年和虢国夫人的丑事暴露于天下,颇为难堪。而肃宗明知李瞒身份,还将这批田产无情剥夺。
玄宗羞臊难堪,一气之下,卧床不起,数月调理后,才慢慢恢复,能够下地行走。
从此,玄宗父子再无光复长安时的父慈子孝,两人嫌隙渐生,渐行渐远。
整件事都是白复在背后策划,按照预先设计的步骤一步步推进。
眼见自己计谋成功,玄宗虽贵为太上皇,依然躲不过此劫,白复出了口恶气,心中大快。
当年玄宗将白复打入天牢时,可曾想到这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的小人物,也能用蚁腿把巨象绊上一跤?!
饶是如此,但见青鸾公主为玄宗和李俶愁眉紧锁、低声啜泣,一双清澈的眼眸烟雨朦胧,白复还是于心不忍。
白复心中暗叹:“寒门子弟就是寒门子弟,相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子弟,自己心肠还是太软,难成大事。
张皇后好不容易等到太子犯错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一定会借机挑拨。
李俶很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储君之位。李俶乃是青鸾公主胞兄,一旦失去太子名分,也会波及到青鸾公主。
肃宗在位尚好,一旦驾崩,恩宠不再,青鸾公主的命运也就叵测不堪,吉凶不定了。”
想到这里,白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暂时将心中恩怨放下,对青鸾公主道:“殿下无忧,我有三策,可保太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