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珮相逢桂香陌。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梦天李贺
鹰堡坐落在悬崖之上,高耸入云,正面是刀削斧劈般的万仞崖壁,后方是野人谷的连绵群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站在鹰堡上俯瞰大地,十里外便是从范阳南下的官道,视野开阔,极具哨卡地位。
鹰堡本身是一座石料砌成的堡垒,能容纳三十多名守军,安装强弓劲弩,投石器械,粮草辎重堆积如山,足够守军数年使用。
鹰堡无路可上,尤其是最后十丈,平滑如镜,毫无踏脚之处,即使轻功高强之人,也望尘莫及。只有一个巨大的绞盘,悬挂着能装载数人的吊篮直上直下。
数日后,秀才预言成真:没有巨猩开拓道路,横穿野人谷之策失败。叛军大队人马悻悻而归,很快撤军。
鹰堡下方的营地里,仅留了两个大帐和数十名士兵。但马匹和粮草辎重一应俱全,看样子够这些人马一年所需。
众斥候摩拳擦掌,就等着雷霆一击了。
这日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绝佳日子,铁锤一声令下,众斥候慢慢潜入营地。
鹰堡附近远离战区,叛军士兵毫无警戒之心。巡逻的哨兵走了几步就困了,靠在树干上,打着盹。猞猁儿等人匍匐过去,毒镖一吹,将几名哨兵悄无声息干掉。
大帐内,叛军士卒呼噜声此起彼伏。
秀才掏出匕首,在帐篷不显眼处剜出一个小孔,将迷魂香吹入
一炷香后,众人进入帐篷,叛军士卒个个东倒西歪,宛如醉酒姿态。独狼和白复用重手法将士卒点穴,防止其苏醒。
众斥候挑出一名校尉模样的叛军,其余叛军士兵用绳索将其牢牢捆绑,用粗布塞住其嘴。
操作完成后,秀才将叛军校尉带到营外僻静处,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此人鼻子前轻轻扇动,将其唤醒。
叛军校尉猛一睁眼,大惊失色。秀才将匕首抵在此人咽喉处,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好好配合,就留你一条性命。”
叛军校尉赶忙点头。秀才道:“如何才能登上鹰堡?”
叛军校尉道:“回禀大人,鹰堡明令禁止夜晚放下吊篮。唯有等天亮时,用令旗打出信号,鹰堡守军才会放下吊篮。只要你们不杀我,我愿意配合你们登上鹰堡。”
秀才点点头,一拳将其打昏。
再提审三五名叛军,口供皆一样:只有两三名士兵懂得旗语,能召唤鹰堡上的守军。
铁锤道:“既然如此,待天亮后,咱们换上叛军装束,挟持这名叛军校尉,命鹰堡的人放下吊篮。上了鹰堡后,咱们发动攻击。”
众人点头,唯有白复若有所思。
秀才见此,问道:“小白龙,你可是看出什么?”
白复道:“这名叛军校尉,彪悍孔勇,不像是轻易能够挟持之人。我担心其中有诈。”
鹰眼道:“不会吧,难不成他连命都不想要了?”
一旁默然不语的独狼道:“我同意小白龙之说。懂得旗语之人皆是奚族勇士,应该不会为保命而乞降。
等天亮后,我挟持此人,你们先避入丛林,以防被鹰堡滚木礌石所伤。倘若对方放下吊篮,说明对方没有起疑,咱们依计行事。”
众人一合计,只能如此行事。
第二天,天光大亮,伪装成叛军的斥候在鹰堡下方堆满物资,一幅要运输物资上堡的样子。然后趁叛军校尉不备,偷偷躲入隐蔽处。
叛军校尉依照独狼命令,打出旗语。鹰堡守军见此,转动绞盘,将吊篮缓缓放下。
躲在暗处的斥候们对望一眼,祈求一切顺利。
眼看着吊篮即将放下,在距离地面七八丈的地方,吊篮上突然伸出无数弩机,对准独狼和大帐,疯狂开火。
独狼眼疾手快,把叛军校尉挡在身前,构筑活人箭靶。随后,勾起脚下盾牌,护住身体,徐徐撤退。
果不其然,叛军校尉通过旗语将情报送出,鹰堡上的守军佯装不知唐军斥候设伏,放下吊篮。等到距离拉近,再精准射击。
还好孤鹰斥候早有防范,不至于陷入被动。
计谋已被识破,再无转圜余地。
鹰眼和猞猁儿张弓搭箭,向吊篮还击。两名叛军士兵中箭,其余弓弩手将头缩入吊篮中,探出弩机对四周乱射。
就弓弩手低头这一瞬间,白复抄起盾牌,从侧翼杀出,一振衣袍,冲天而起,跃上山崖。
白复脚蹬岩壁,腾腾腾三步,在岩壁上飞纵,余势尽时,用脚尖一点突出岩石,再上蹿数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吊篮底部。
白复左手五指如钩,插入吊篮底部,悬挂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