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一带的适龄兵源所剩无几。不是说没有年轻人,而是因为战阵凶险,乡土家族中谁也不愿让族中年轻男丁参军。
看到安西北庭行营的招兵令,衡木不屑一顾,道:“白复以为有了朝廷的招兵特许,就万事大吉了,也太想当然了。说到底,还是幼稚。”
石台卿抚须点头,道:“这一点上,我同意你的观点。卫将军在陕州招兵三轮,能招到的兵屈指可数。光弼将军的如意算盘怕是白打了。”
诚如这两人所言,安西北庭行营招募了一旬,应征入伍的士兵只有区区数十人,还都是饥寒羸弱的流民。
守株待兔显然是不行的。白复决定亲自出马,去周围乡村走访,动员陕州一带的父老乡亲。
白复带着唐夔、呼延铁衣等人,换成普通武人的劲装,明察暗访附近村落。
沿途断壁残垣,千里沃野皆化焦土。
途径数个村落,皆无人烟。莫说青壮年,连老幼妇孺都见不到。
走了数个时辰,没见到一个人影。唯见道旁沟渠中,累累白骨。
来到一处山坳,谷口狭长,正对着黄河。河滩上横七竖八放着几排竹筏,应是渡河或捕鱼所用。
呼延铁衣对白复道:“将军,这一带的村民都藏在这个山坳中,要不要我带兵把他们都撵出来?若有青壮年敢不从军,我把他的卵蛋给捏出来。”
白复一笑,不置可否,道:“走了半晌,大家也都累了。就在这里埋锅造饭吧。”
亲兵立刻垒灶拾柴,烹煮饭肴。
很快饭菜飘香,散发出诱人的气味。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谈。
众人很快汤足饭饱,收拾一番,准备继续上路。
众人刚走出不到五百步,从山坳中窜出七八个精瘦的少年,身手矫健,动若脱兔,三步两步窜到埋锅造饭处,寻找白复等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呼延铁衣调转马头,打马扬鞭,几个箭步便窜到这七八个少年面前,将这群少年堵在马前。
呼延铁衣用马鞭一指这群少年,哇哇喝道:“兀那小儿,都到了从军的年纪,速速与我回营,包你们好吃好喝,强过躲在山林喝西北风。”
这几名少年丝毫不理睬呼延铁衣的招揽。
为首的少年呼呵一声,三名少年同时出手,用弹弓射出石子,击向呼延铁衣的马匹。
呼延铁衣冷哼一声,挥动手中一对铁鞭,左右开弓,将三粒石子击落。
呼延铁衣得意大笑,正要言语,为首的少年不知何时出手,弹弓石子后发先至,正中呼延铁衣胯下骏马。
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差点将呼延铁衣折下马来。
就在一瞬间,这群少年如鸟兽散,呼啦啦散去。有人向山坳逃窜,有人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呼延铁衣大怒,率领骑兵策马奔驰,将逃向山坳的少年堵在谷口。
呼延铁衣一声令下,众骑兵齐涮涮掏出弓弩,瞄准这群少年。
面对唐军铁骑的围堵,众少年毫无惧色。为首少年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吹出一声犀利的口哨。
只听山坳中铜锣声大起,山坳的树林中,乌泱泱窜出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壮年乡勇。他们手持弓箭、钢叉、雄赳赳飞奔而出,将呼延铁衣等人团团围住。
战事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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