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孔尚任清代
高湛心中一凛,不知白复如何看出背后指使之人。
高湛乃是北齐太祖高欢的后人,幼时曾受独孤家族大恩,发过重誓要报答独孤家族。后来青年时偶得机缘,学得一身精湛的赌术,纵横北方。
高湛成名后,一心报恩,无奈独孤家族实力雄厚,实无钱财需要。就这样十数年过去,恩情难报,高湛一直记挂在心。
前段时间,高湛收到独孤家族嫡女独孤筱重的手札,希望能借助高湛之力,为其夫君成王李俶筹集军饷。
三月二日,陛下将楚王李俶改封为成王,而不是此前所传,晋封为王储。三月六日,陛下晋封张淑妃为皇后。
满朝文武大为诧异。一些朝中老臣看出了端倪,由坚定地支持李俶入主东宫,变得态度模糊不定。
这两件事一前一后到来,李俶心生警觉。张皇后之子兴王李佋本年已三岁。以父皇今日对张皇后的宠爱,不排除有立其为储的可能。
李俶暗中买通肃宗身旁宦官、宫女,一打听,果然如自己所料。张皇后意图夺嫡,多番怂恿陛下立兴王李佋为太子。而更令李俶惶恐不安的是父皇并没有明确拒绝张皇后,正为立谁为太子犹豫不决。
事关重大,李俶找了个机会,佯装酒醉,向独孤筱重哭诉,希望能借助独孤家族的势力,挽回败局。
见夫君如此痛苦无助,独孤筱重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即刻向家族求援,并亲自手书一封,托人带给赌神高湛等家族倚重之人。
高湛见信,一诺千金,马不停蹄赶往长安,辅佐成王李俶争夺太子之位。
刚才曲江之上,白复玉笛落花,大出风头,让成王李俶胸臆难抒。
见到白复登上贝海帮的赌船,成王李俶心念一动,密令高湛上船,杀杀白复的锐气。
高湛被成王李俶蒙蔽,误以为白复以卑鄙手段将独孤家族圣物玄铁刀据为己有,于是义不容辞,要替独孤家族出头,夺回这把玄铁刀。
白复一声断喝,当面斥责高湛是某王爷之走狗。
赌神竟然投靠皇亲国戚,要皇族庇护?众人哗然
高湛脸上羞臊,又无法反驳,当众下不来台。
赌神高湛是何等英雄!
自出道以来,豪侠磊落,仗义疏财,赌界江湖提起高湛,谁不竖大拇指!故,北方数万家赌场才公推高湛为赌神,联合定制一枚“至尊无上”金牌赠与高湛。
高湛脸上铁青,心中暗道:“怪不得成王如此憎恶此人,此人仗着有几分武功,不知天高地厚!
本想夺了玄铁刀就罢手,看样子不给他点颜色,不知我高湛的厉害!也好,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白复暗暗观察高湛脸色,心道:“孙子云: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受不了污名,是为将之人大忌,是导致主将败亡的性格弱点。
高湛此人,国字脸,虬髯须,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定是极端爱惜羽毛,珍惜名声之人。
按忠嗣师父所言,这种人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滴污点。你要泼其脏水,他宁死也要自证清白。”
白复出言相激,果然如忠嗣师父所料,不为千金所动容的高湛竟然现出了一丝怒容。
白复心道:“赌神赌神,一旦成神,就只能被膜拜。若坏其名声,他定会拼命,明知是计,也甘愿上当。
只要他将心不稳,赌术出现一丝缝隙,我就有战胜他的可能!”
白复将贾昌换下,牌局重开。
白复坐在此前贾昌的位置,以主人身份坐北朝南。高湛坐在白复对面,坐南朝北。
卢梓偷偷换到赌台西端,坐在白复的上游,郑庐坐赌台东端,位于白复的下手。
牌桌上,做什么位置,异常重要。
纪芊芊一看,三人联手做局,以合围之势,将白复卡在中间。而白复竟然傻乎乎地毫无觉察。
纪芊芊又气又怒。此时,大幕已经拉开,再无回旋余地。纪芊芊命心腹侍女赶忙去找青鸾公主,希望能将白复劝下赌桌。
贾器亲自给白复端来价值千两黄金的筹码,高湛一摆手,道:“且慢!根据贾帮主刚才的契约,现在贝海帮旗下所有的赌场都在我的名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替白复垫付赌资。”
贝海帮众人闻言大骂,贾器更是狠狠地瞪着高湛。高湛一声冷笑,傲视群雄。
李俨大怒,命侍从去拿笔墨纸砚,亲自画押向赌场调入资金。
白复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张羊皮凭证,放上赌桌,道:“这是长安大昌隆柜坊开出的凭证帖,货值千两黄金。怎么样?可以换取筹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