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吊古,上危楼、赢得闲愁千斛。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
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
节选自念奴娇登建康赏心亭呈史致道留守辛弃疾
破晓之时,大明宫内的叛乱已经彻底平定。
由于白复和方曙流的事先谋划,肃宗安然无恙,在含元殿隆重升殿。
满朝文武这才知大明宫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夜。
嗣岐王李珍等谋逆之人被五花大绑,押解至金銮殿。
肃宗手指李珍,怒不可遏:“经国之制,贰则有辟,为臣之道,将则必诛。况亲则宗枝,义兼家国,敢怀逆节,自桎严刑。
银青光禄大夫、嗣岐王珍,志在倾邪,行惟险薄。顷以寇迹未殄,军国多虞。因集不逞之徒,潜为乱常之计。乃欲远通叛虏,构此凶谋”
由于高力士和陈玄礼的出现,谋逆之罪涉及到了玄宗本人。
肃宗眼中泪光闪动,泣道:“荒谬!上皇慈悲仁爱,怎么可能会做复辟之事?”
李辅国叩头回禀道:“上皇固然没有此意,但他身边那些贪图富贵的奸人就难说了。
以参与叛乱的高力士、陈玄礼为例,这些人贼心不死,日夜聚众密谋,企图拥立上皇复辟,好谋取高位。
陛下,您贵为天下之主,凡事应从社稷出发,把祸乱消灭于萌芽,岂能遵循匹夫之孝!”
肃宗一言不发,涕泣呜咽。
涉及到玄宗父子的恩怨,满朝文武噤口不言。百官们各怀心思,一部分官员不以为然:
“以太上皇七十六岁高龄,在风烛残年之际,还想要夺回天子大权,似乎有些牵强。”
另外一些追随过玄宗的老臣,心中暗想:
“如今天下大乱,战事不断。太上皇一生英明神武,岂能甘于人下,坐视不理?
常言道,虎老雄心在。倘若太上皇借余威振臂一呼,谁敢保证不会应者云集?
高力士、陈玄礼都是太上皇的心腹,若此二人都参与政变,太上皇定脱不了干系。
不管怎样,这都是陛下的家事,但愿别牵扯到吾等”
就在文武百官惴惴不安之时,李辅国命禁军将士入殿,一起向肃宗叩头号哭,强烈要求迎请太上皇住回南内太极宫。
李辅国声泪俱下,道:“这次平叛的禁军将士都是当年的灵武功臣,对昨夜之乱忧惧不安,担心再次发生叛乱。臣一再安抚他们,可军心依然不稳。
兴庆宫与市井坊间杂处,墙垣低矮,人多眼杂,不宜再让上皇居住。
依臣所见,不如奉迎上皇回太极宫,大内森严,更能杜绝奸人的蛊惑。
若此,上皇享万岁之安,陛下有三朝每天觐见三次之乐,岂不是两全其美!”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心中盘算,暗道:“请太上皇迁居太极宫,实则与软禁无异。但如果政变之事查实,此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总不能让圣人下旨,以谋逆罪论处,赐太上皇自尽吧。”
事已至此,肃宗终究要做个了断。肃宗对着满朝文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南内和西内,都是皇宫,其实没什么分别。
朕知道,诸位爱卿奏请,是担心上皇受奸佞蛊惑,防微杜渐,以安社稷!
朕有你们这样的臣子,乃朕之福,乃社稷之幸。”
摸透了肃宗的心思,李辅国决定“为主分忧”,再立新功。
七月十九日,李辅国矫诏,以肃宗的名义邀请玄宗临幸太极宫游玩。
政变失败后,玄宗惴惴不安,不知肃宗会用何等手段对付自己。
接到圣旨,玄宗不敢回绝,只好带着高力士和几个侍从前往太极宫。
玄宗一行走到睿武门时,埋伏多时的李辅国突然带着五百名禁军骑兵冲了出来,刀剑出鞘、枪戟林立,杀气腾腾,将玄宗等人团团围住。
李辅国大摇大摆,策马来到玄宗面前,神色倨傲,道:“兴庆宫潮湿逼仄,圣上命老奴恭迎上皇迁居大内。”新
此等阵势,让玄宗想起马嵬坡之变。玄宗一阵眩晕,差点跌落马下。
高力士勃然大怒,挺身挡在玄宗面前,手指李辅国,厉声喝道:“休得无礼!
辅国小儿,若你不下马赔罪,老夫就将你格杀当场!”
高力士声如洪钟,先天罡气喷涌而出。
李辅国大惊,没想到高力士康复的如此迅速。
众目睽睽之下,李辅国不敢施展妖法,不得已,只能暂避锋芒。
李辅国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翻身下马。
高力士狠狠地瞪了李辅国一眼,面向禁军,朗声道:“上皇命我问诸位将士安好!”
五百禁军骑兵见李辅国默不作声,群龙无首,不敢造次,只好刀剑入鞘,全体下马,列队向玄宗叩拜,齐声高呼万岁。
高力士扭头斥道:“李公公,别忘了你的身份,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