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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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矜自言不可有,侠士堂中养来久。
好鞍好马乞与人,十千五千旋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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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县尽为门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
男儿百年且乐命,何须徇书受贫病。
男儿百年且荣身,何须徇节甘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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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莫姻亲连帝城,不如当身自簪缨。
看取富贵眼前者,何用悠悠身后名。
——《少年行三首·其三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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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辅国道:“当然,任何权力的平衡都是阶段性的。毕竟彼此的实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太子和安禄山的双黄关系也很快走到了尽头。
十大藩镇中,范阳镇所节制的军队,统辖的州境,拥有的兵力,都是十大藩镇中最多的。成为范阳节度使后,安禄山的心态悄悄发生变化。
起初,安禄山并没有造反的野心。长安之行,入朝觐见后,见大唐武备松弛,自己兵强马壮,这才有了不臣之心。
不过,即使如此,他最初的想法也仅是驱赶奚和契丹部落,效彷渤海郡国,在幽州、营州一带建立大燕郡国,做个偏安一隅、赏刑己出的土皇帝。
只要扼守蓟、幽咽喉,大唐很难发动大军,对其征讨。
到后来,安禄山一人身兼河东、范阳、平卢三镇节度使,辖下的总兵力已达到十八万五千人,占了天下藩镇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强。
尤其是得到了河东后,安禄山的野心被大大激发。
河东镇与朔方镇互为掎角之势,统辖天兵、大同、横野、可岚四军及云中警备区,屯驻猩、代、岚三州之境,河东军的大本营就在太原,一旦挥师南下,洛阳、长安无险可守。
从此,安禄山凶逆之萌,常在心矣。
如果说,是谁导致了安禄山之叛,答桉只有一个:那个自诩雄才大略、高高在上的李隆基了!”
说到这里,李辅国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众朝臣都指责我将太上皇搬迁至太极宫。颜真卿等人甚至领头,率文武百官上疏,向太上皇问安。
迂腐至极!
如果说年轻的李隆基还有几分英明神武,那么从李隆基霸占自己的儿媳杨玉环、杀掉太子瑛等三个亲生皇子时,他就已经昏庸透顶。
正是李隆基对安禄山毫无原则的宠信、无休无止的纵容,才孕育了安禄山觊觎九五之尊的野心,助长了安禄山逐鹿中原的实力。”
“所以你就彻底投靠了安禄山,向叛贼效忠?”白复眼中寒芒一闪。
李辅国看着白复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白痴。他哈哈大笑,笑的差点背过气。
缓过气来,李辅国狡黠一笑,道:“
说到为安禄山效力,从李隆基的心腹宦官辅璆琳,到宰辅李林甫、户部尚书裴宽、礼部尚书席建侯等人,这些朝中重臣都众口一词地盛赞过安禄山,为安禄山成为封疆大吏立下过汗马功劳。
要说到投靠安禄山、替他卖命?
白大人,您还不了解我吗?我们这种有奶便是娘的人,只会投靠赢面大的人,效忠胜利者!
安禄山麾下兵精粮足,或许一时半会能攻城掠地,席卷半壁江山。但他毕竟是大唐的节度使,是李隆基一手从草根提拔起来的胡人,以下犯上,失道寡助。
他手下将左受大唐国恩多年,不少仍忠于李唐、不愿追随安禄山造反。只是上了贼船,身不由己。一旦战事不利,马上就会倒戈。
大秦能被推翻,是因为‘天下苦秦久矣’。大唐繁华似锦,百姓安居乐业,正朔在李唐这边,安禄山绝不可能谋逆成功。
倒退一万步说,就算安禄山真的推翻大唐,做了皇帝,他又怎会让我荣华富慧?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密谍皆没有好下场,更何况我这种吃里扒外的双面密谍?
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一旦我的价值用完了,安禄山马上就会翻脸无情,将我凌迟处死。
试问白大人,如果是押宝大唐太子和安禄山,你会把宝押在安禄山身上吗?”
话糙理不糙。
白复顿时对李辅国刮目相看。每一个能走到高位的人,即使是穷凶极恶之徒,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单凭这份眼力,李辅国已经远胜投降叛军的宰相陈希烈、京兆尹崔光远等朝臣。
李辅国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话锋一转,说回到自己身上。
李辅国道:“白大人,你可知安禄山是如何死的?”
白复眉头一挑,反问道:“天下人皆知,安禄山是被内侍宦官李猪儿、严庄和其子安庆绪合谋暗杀而死。难不成还有其他?”
李辅国将茶水缓缓呷入口中,徐徐说道:“关于安禄山之死,白大人应该看过唐军密谍的密奏吧?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