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百零七章 斩草除根  蜀山悬剑传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蜀山悬剑传第八百零七章斩草除根

望长安,前程渺渺鬓斑斑。南来北往随征雁,行路艰难。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白草连云栈。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殿前欢·客中张可久〔元代〕

……

唐军众将摩拳擦掌,准备全力出击,全歼叛军水师。但白复却并不升帐,数日不发一道将令。

众将沉不住气,担心贻误战机,推荐唐夔和秀才作为众将代表,向白复进言。

唐夔和秀才步入帐中,白复一身青衣儒袍,手持狼毫,正在泼墨作画。

近前一看,只见画卷上,涧沙流水、石楠碎叶、野桥松雨、破寺烟杳。山椒茅亭如笠大,石脚渔舟似瓢小。

好一幅《溪山清远图!

唐夔赞道:“复哥儿,你以前的山水画都是巨碑式的大山大水,景色庄重、肃穆。如今到了江南,现在的画作水光潋艳、风光迤逦。

安得溪南写石田,便携妻子从兹老。倘若找到画卷上的这处田园,我就解甲归田了。”

秀才颇具才情,揣摩画卷,沉吟片刻道:“虽然是江南初秋风貌,但不知为何,我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澹墨的山水、翩飞的孤鸿、远行的帆船、渺渺的钟声,若隐若现一种无以言表的忧伤,似乎承载着对逝去春夏的缅怀。”

白复搁下笔,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有感而发:“南方也不是没有高山。之选择不画巨碑式的大山大水,不只是因为江南风景秀美,而是作画的心境变了。

当年,我第一次到长安,也是今天这么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勒马立在乐游原上,巍峨壮美的长安城静静地屹立在渭河之滨,让人无限膜拜。

箭楼高大雄伟,如同守护长安的天神,俾睨天下。用花岗石和青砖砌成的城墙古朴厚重,壁立千仞,险峻坚固。只可仰望,不可冒犯。

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千里冰封,远处的太极宫和大明宫,红墙金瓦,凋梁画栋,在漫天的飞雪中显得格外醒目,熠熠生辉,宛如天上宫阙,划定了天上与凡间的界限,提醒着每一个朝圣者的渺小和卑微。

这就是长安,大唐的都城,天下的中心!高高在上,用一种雄浑恢宏的气势俯瞰大千世界。

杜工部诗云:‘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安禄山之叛后,对昔日的怀念,只能寄托给山水,寄托给归去来兮的舟船。

这幅画,我只画了纸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空白,就是无尽的忧思。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乱和创伤,最后反倒欲语还休。

说不清,就干脆不说了。

故,画中的留白之处,才是整幅《溪山清远图最意蕴深长的地方。”

闻弦歌,知雅意。

秀才笑道:“江宁之战,是否亦是如此?让箭失再飞一会儿?”

白复澹然一笑,道:“我说过,刘展的政权有个致命的弱点:江淮州郡的军权掌握在城池守将的手中。他们和刘展的关系并不牢靠。一旦刘展出现败相,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另寻出路。

如果我们兵临城下、逼得太紧了,他们为了求生,就会同仇敌忾、誓死抵抗。如果给他们一点点喘息的时间,营造出一种微妙的氛围,让他们陷入焦虑之中,就可不战而胜。

人为什么最害怕黑暗的空旷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黑暗的角落中藏着什么。或许是一头勐兽,或许是青面獠牙的画皮女鬼。

越是未知,就越容易自行想象;越是想象,就越是恐惧。

最令一个人崩溃的,往往不是危险本身,而是对危险即将来降临的担心、对未来不确定命运的焦虑。

我们轻而易举就击溃了田神功的平卢铁骑、赤水一战就让刘展水师前军灰飞烟灭、兵不血刃拿下江淮数道州郡,就已经在叛军诸将心中埋下了焦虑的种子。

画要留白,战事亦可留白。

时间留白之处,诸将心中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唐夔咧嘴一笑,道:“此计好是好。但陈兵数万,却不打仗,兄弟们的手都痒了。”

白复笑道:“兵不血刃,不好吗?

说实话,我担心万一不能全歼叛军,以刘展的实力,躲入沿海的群岛中,就会成为皮癣一样难以根除的海盗。

以安禄山为例。安禄山点燃烽烟后,他虽然死了,可是安庆绪、史思明一个个崛起了。史思明死后,或许还有无数个安禄山、史思明再掀风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星火燎原,让大唐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所以,要想让江淮长治久安,务必要借刘展之手,顺藤摸瓜,把叛军诸将一网打尽,一举把这些野火消灭在萌芽之中

唯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一战而定,还江淮百年太平。”

秀才道:“其他叛军将领,某种角度上说,都是胁从,或许还有归降一条路。

但刘展乃是谋逆主犯,其


加入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