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蝉子说得如此直白,文殊菩萨禁不住以食指遮着嘴唇,轻轻“嘘”了一声,俏皮地道:
“点得太透,就少了机锋呐”
“法王子特意前来,便是以此教我吗?”
金蝉子面色冷然,想到文殊菩萨自打一进门就一副长辈教导后辈的超然姿态,忍不住出言反问。
文殊菩萨闻言,摇头轻笑:“金蝉可想知道月宫为何闭门不出?”
文殊菩萨并不搭腔,而是换了一个金蝉子可能最感兴趣的话题。
“愿闻其详。”
文殊菩萨道:“根据暗子送出的消息,月宫戒严完全是突发状况,事先谁也不知,其中以广寒宫、凌云山戒备最为森严,又以凌云山上一个叫青云阁的小宅最甚。
“这个青云阁,竟然是由吴刚亲自带队镇守!防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月宫戒严之事,事发突然,毫无缘由,但青云阁如此防范,瞒不过有心人,原因很可能就在这青云阁里。
“说来也有意思,据闻这个青云阁小宅的主人,便是前番安天盛会上怒斥王母的墨龙轩,如今的广寒校尉,金蝉可知否?”
金蝉子听到龙轩之名,心中一动:“月宫封山,竟然是因为墨龙轩?”
金蝉子虽然与墨龙轩有旧,但此时不想多言,只是口上应道:“龙轩真人之名,如雷贯耳,岂有不知之理。”
文殊菩萨继续道:
“封闭青云阁,固然隐秘,但有心人或早或迟,必然是知道的。
“呵,少真道君此举几乎相当于公然幽禁了墨龙轩,这个兜率太上亲自送到月宫的亲信之人。
“金蝉,你说,这是少真道君在向我沙门示好吗?”
金蝉子闻言诧异,不由得问道:“道君向我沙门示好?这从何说起?”
文殊菩萨见金蝉子犹自懵懂,有心提点,便出言道:
“墨龙轩前番大闹安天盛会,落了王母面子,也落了玉帝面子,以至于我佛如来也多少削了点脸面。
“而少真道君竟然在盛会上,当众接受了这个兜率宫门人,点为广寒校尉!如此也就承担了墨龙轩诸多因果,同时开罪了王母,玉帝及我佛如来。
“少真道君也许不惧王母,但西游大势渐近,少真道君再桀骜跋扈,也不得不考虑如何处理与我释教的关系了。”
金蝉子略微思考了这番话,就把握到了其中关节,开口道:
“所以法王子之意,就是少真道君此前庇护墨龙轩完全是率性而为,此时幽禁墨龙轩,则是有意为之,有心修复与灵山和天宫的关系?同时表明月宫无意和兜率宫联合?”
“不错,少真道君庇护墨龙轩也许不是倒向道门之意,而只是一时意气,有心保护这个怒斥王母的小真人,”文殊菩萨闻言颇是欣慰,补充道:“当然,也许封闭青云阁,另有它意,本座所言,也不过只是可能性较高的一种猜测”
“另有它意?!”
金蝉子闻言禁不住有点头疼,竟然还能有其他意思?这些上层人物的斗争真的错综复杂,他觉得自己脑细胞已经有点不太够用了。
“希望是本座想多了,”文殊菩萨摇头苦笑,“不管如何,究竟是何缘由,看月宫何时收起玉关金锁,才能有进一步可供猜测了。”
“本座也该走了,金蝉好自为之吧。”文殊菩萨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金蝉子也起身相送,但末了实在忍不住,出言道:
“法王子之前不答,但我还是想问问,此番前来灵山,就是跟我说这些事吗?”
也不怪金蝉子满腹疑惑,二人平日里并无深交,但文殊菩萨此次前来,却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一般而言,文殊菩萨平素并不在灵山,应是在自己的道场五台山上,因此,更显得有些异常。
四大菩萨里,观世音跑灵山最为殷勤地藏菩萨则久居地府,除却那次请如来下山对付大闹地府的少真道君,已有数百年未曾上山。
而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正好介于两者之间,无事,是绝不会轻上灵山的。
因此,金蝉子对文殊菩萨此番特意前来灵山灭道殿,着实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只是希望金蝉能多了解一些世事,如此,才能明白自己的处境。”
文殊菩萨本已快走出灭道殿,闻言停住了脚步。
“什么处境?就像那些为了送出消息而枉送性命的月宫暗子吗?”
金蝉子闻言,禁不住出言讥讽。
月宫已经落钥封宫,文殊菩萨的消息从哪来的?
他已经明白,必然是那些擅自出宫的人里面,甚至是那些被吴刚和太阴星君毙杀于掌下的人里,有释教的暗子。
取经之事,金蝉子作为取经人首当其中,要直面道门的绝地反扑,风险之大,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