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明白。”
“哦......原来您不明白啊。”
拉斯洛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拿出一个袋子轻轻倒了倒,纸片便像雪花一样飞了出来——在那漫天飞舞的纸片之中,胡浩博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里面既有画工粗略的简笔画像,也有写着潦草的字迹的纸条。虽然那里面的画像都很粗劣,胡浩博依旧能轻易辨认出来,其中描绘的正是现在被按在地上的,被称为“马尔科”的男人。
“让我看看,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有点斑白,而且还是地中海;又矮又瘦,眼睛很小,说话的音调很高,平时老是喜欢用余光看人......嗯嗯,我也想再找更多的这样的人,不过最后符合特征的好像也只有您了啊。”
“......”
“您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阅读文字对您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吧?那么也就是说,这些写着字的纸条,不用我来读给您,您自己来阅读就可以了吧?”
那个地中海大叔不再回应面前青年的话语,慢慢地读起来了面前的纸条。一开始,他尚且还四平稳地读着,甚至还小声地念了出来;但接下来,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身体如同被扔进了冰窖一样颤抖了起来——如果能看到他的表情的话,胡浩博一定可以觉察到一个事实吧,那就是那个男人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走到崩溃的边缘了。
“这......这是......”
“不错,那些画像和纸条,都是你派出来的人所反应的——看来是你给的钱不太够啊,绝大多数人在被抓住之后,连逼供都没有进行,就向我的士兵们全盘托出了。”
“是......这些......的确是我做的。”
马尔科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是乌尔里希伯爵......让我这样做的。”
*
“果不其然,我之前还害怕抓错了人呢,事实证明没有问题。”
拉斯洛看着目瞪口呆的胡浩博,投去了一个“信任我没问题吧”的眼神。
“也就是说,这全部都是乌尔里希的计划——那目的呢,就是为了成功接替我父亲,成为匈牙利与奥地利共同的摄政?”
“正如您所说的这样。”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还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之后,马尔科的情绪似乎平复下来了一些。
“这种行动其实在您还在贝尔格莱德与奥斯曼军队作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现在月底为止,已然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开始,这个行动针对的是雅诺什先生,但既然他去世了,目标就转到您身上了。”
“他应该是看我不如爸爸,所以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吧。”
“......”
“然后呢,然后他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来取下这个位置?”
“这个......”
男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紧接着看到了与自己一瞬间四目相对的拉斯洛的眼神,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考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您现在依旧不是匈牙利的摄政王,所以事情就简单了很多。现在这些流言蜚语只是一个开始,除了毁坏您的名誉之外,更重要的是让这些事情传到皇帝的耳中。下个月皇帝来到匈牙利视察的时候,他就可以进献谗言,把您送进监牢,再让拉迪斯劳王把摄政王的位置交给他——这个时候,如果计划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的话,百姓之间也会把您当作一个无能的,不胜任的雅诺什继承者,这样他上位之后的阻碍也就变小了。而且,现在看来,拉迪斯劳王的智力水平,尚且没能达到一个合格统治者的程度,因此如果他成功了,他很有可能能够掌握这两个国家的实权很长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行动,那想必就是下个月的时候吧。”
“哦哦,真的是很恶毒的计划啊。”
拉斯洛放任着男人说完了所有关于计划的内容之后,才终于开口了。
“不过看你这个执行的效率,和投入的人手来看,似乎你也并不讨厌这种想法嘛。”
“因......因为他对我承诺了,说如果计划成功了的话,就会把您的领地中被剥夺的一部分奖励给我,还答应让我儿子和其他大贵族家的女儿联姻......这种条件对于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哈,亨里克,你怎么看。”
“我吗?我觉得这大概就是过于贪心的结果吧,结果反而暴露了。”
“说的是啊,如果我真的是那种居于深宫,不问民间事务的人,我可能还浑然不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了呢。现在想想,幸亏我那天晚上和你们一起出去遛了一圈,不然岂不是完蛋了。”
“大概这就是神的旨意吧。”
“你说是神的旨意,这我倒同意。我之前也想不到,那个伯爵先生不好好待在采列或者维也纳,居然还想着夺走属于匈牙利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