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何必来这里呢,伊琳娜......”
“我......抱歉,我只是想救亨里克先生而已。”
“然后就被抓住,和我关在一起了?”
“......”
伊琳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垂下了眼睑,那轻轻颤动的睫毛,阻止了胡浩博进一步发泄什么。少年有些无奈,毕竟这个女孩子是因为想要拯救自己,才和他一样遭遇到牢狱之灾的,他又怎么好意思用恶言恶语刺她呢。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恢复到咱们俩初见面时候的样子了,可能比那时候还惨一点。”
胡浩博看了看伊琳娜,那身囚服比她当侍应时候的破破烂烂衣服好不了多少不说,脚踝上可是已经被脚镣磨出了伤痕,无论怎么看都够让人心痛的。更何况,自己刚见到她的时候,尚且还有办法拯救她,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自己一起在牢房里受苦。
“干,伊琳娜,你头发里都有虱子了......既然你都长虱子了,那就说明我头发里的更多了......真是倒霉。”
“......我在酒吧工作的时候,已经适应这种事情了,亨里克先生。”
“这可不是什么该适应的事情。”
少年悄悄地往伊琳娜的双腿下面塞了点稻草,好让她不至于被硌的那么痛。
“说起来,你那天从旅店回去之后,和城堡里的人都说了发生的事情吗?”
“就算不说,他们也都知道了吧......”
“说的也是。”
胡浩博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墙角发出“吱吱”声的地方砸去,但却什么也没有砸到。这个时代,就算是普通的民居里也少不了这种令人憎恶的,吞吃粮食的小东西,更不要说监狱里了。这里此起彼伏的老鼠声音,让胡浩博不禁想起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黑死病——如果在现在这种免疫力低下的情况下染上了黑死病,那可真就是倒大霉了。
“所以我留下的钱,你都怎么处理了?”
“我叫上了所有的仆人开会,让他们讨论该怎么处理,结果所有人都一致说‘那是亨里克先生的东西,他是我们的英雄,绝对不能动他的东西’。就连玛丽都那么说......明明他弟弟的病情一直没有好,很需要钱的。”
“该怎么说呢,这群人也太善良,不,也太死脑筋了吧......”
都不用身临其境,光是脑海里一想,胡浩博都能想到伊琳娜所描述的场景。这个年代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纯朴,真实,认死理——哪怕是在自己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去的情况下,他们也依旧坚守着自己的“遗物”。
“对了,亨里克先生,现在城堡的事务,暂且托付给托马斯先生打理了,您觉得他还是很可以信任的吧?”
“那当然了。”
城堡的事务交给托马斯大叔......无论如何,他至少是忠于匈雅提家的。在拉斯洛去世,胡浩博入狱,马蒂修学的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负责打理城堡的事务了。
“啊,另外,亨里克先生,还有一件事......”
“唔?”
“我们本来说拿出一些钱来把拉斯洛先生埋葬了的,没想到等我们从城堡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的尸体搬走了......希望那只是一位好心出手的人,而不是想侮辱他的尸体的恶棍吧......”
*
就这样,二人在监狱里度日如年的日子开始了。伊琳娜由于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而且进监狱比胡浩博要晚,所以暂且没有看出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胡浩博这一边,他遭的罪可就大了:不仅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不少,连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了。如果说现代的伙食跳跃到中世纪贵族的伙食对他来说尚且在可接受、可适应的范围之内,那么从中世纪的贵族伙食跳跃到监狱......就不那么可以令人接受了。
“唔......伊琳娜,干嘛?”
“亨里克先生,这是面包,稍微再吃一点吧,不然我看你快要顶不住了......”
“不,这是你的那份吧。”
“都关在一间牢房里了,还在乎什么‘你的那份’、‘我的那份’!难道不应该是‘咱们两个的份额’吗!”
伊琳娜看起来有点生气了,这是胡浩博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气鼓鼓的少女不顾胡浩博的阻拦,径直把手里的那一小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嘴里。少年来不及反抗,只好使劲咀嚼了几下,然后囫囵吞枣地把那块面包咽了下去。
“用喝一点水吗,亨里克先生?”
“唔嗯,弗用,憋让废了唔嗯,不用,别浪费了。”
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了下去,这一天两个人的伙食就算是彻底没了。监狱的铁栏是那么的狭窄,就算到了晚上,也根本看不到星光——日复一日的衰弱,发霉的面包,不洁净的饮水,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