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不,应该说是在前一天夜里伊琳娜对着夜空发呆的时候,在千里之外的匈牙利,马蒂·匈雅提依旧在处理着公文。虽然已经快要入冬,但是她依然只穿着短衣短裤,灰色的披风随意挂在身后,双脚在桌子下面交替晃动着,而桌上的烛光不仅映照出了身后主教忧心忡忡的表情,也照出了匈牙利国王的黑眼圈。
“今天不处理完这些我是不会睡的。”
“唉,殿下,您应该没有忘记您上个月刚刚得了重感冒吧?当时可是用了各种药方,还包括放血这样的疗法,花了接近两周的时间您才好的。”
“如果你不用那些罗姆人或者乡村农妇的偏方的话,我可能早就好了,谢天谢地,那些方子差点把我送去见上帝。”
马蒂继续埋头于工作之中,而主教先生也噤声了。他明白,自己的国王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她体质够好,那些折磨人的方子真能够把她弄死。
羽毛笔的笔尖落在略微有些发黄的纸上,发出这篇夜空下唯一的,略微刺耳的声音。而当马蒂突然停笔的时候,这样的声音也消失了;沉寂足足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被年轻的匈牙利国王自己打破了。
“新的教皇选出来了,你知道么,维特兹?”
“是哪个家伙撞上这份大运了?”
“恩尼亚·皮科洛米尼,那个锡耶纳人,油嘴滑舌的外交家。”
“他啊?我看他和腓特烈那个人精关系挺好的,希望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当然不会了。”
马蒂笑着把信件扔到一旁,向后仰去,双手交叉在头后,一副悠闲下来了的样子。
“我刚才可说了,这家伙是个外交家,对于外交家来说,最重要的特质就是,谁对自己有利就倾向于谁——而且,你记得加理多三世的那个荒唐的梦想么?”
“......新的,十字军?”
犹豫了一下之后,维特兹终于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