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开考前夜,傍晚,厅堂里。
张进、张秀才等人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可与平时不同的是,方志远、朱元旦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别他们了,就是张进自己也是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怔怔出神。
张娘子见状,不由和张秀才对视一眼,面露担忧,而张秀才心里则是叹了一声,却十分明白张进他们此时的心理状态了。
毕竟,明府试就要开考了,他们就要真正走上考场了,如此一来,不管之前做了多么充分的准备,多么刻苦用功,但到了临考前一夜,还是难免心不在焉,忐忑又紧张了。
正因为明白这点,张秀才也就不曾想多劝什么了,其实劝也没用,张进他们做为考生,该紧张的还是一样的紧张,你多了可能还更紧张了。
所以,张秀才想了想,就开口道:“明府试就要开考了,考场布置在南城那边,从我们这儿到南城,可要绕个半个金陵城,所以明一大早我们就要早起前往南城考场了,为免明一大早上起不来,今晚上就都早点睡吧,不要再熬夜读书了,知道了吗?”
心不在焉的张进等人闻言,神情都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就各自点头应道:“是!知道了!”
但看着依旧有些神不守舍的,张秀才见了也没多什么,也只是点零头而已。
不一时,用完了晚饭,洗漱收拾一番,张进他们就按照张秀才的,各自回房早早歇下了,但此时在这府试开考的前一夜,又有谁能安心的睡着呢?
虽然早早的就熄了屋里的灯火,早早的就脱了衣服上床躺下,但在这黑夜里,一个个却都是睁着眼睛,不曾安眠。
许久,那怎么也睡不着的朱元旦忽然声开口问道:“师兄,你睡了吗?”
张进轻声应道:“嗯!还没睡!”
接着,他也问道:“志远,你睡了吗?”
方志远侧了侧身子,笑道:“我也没睡,师兄!”
三人不由无言,又是沉默了半晌,那朱元旦就轻叹道:“我就是一闭眼,就想着明就要上考场了,心里就忐忑紧张的很,和上次考县试差不多,看来这两我又要睡不好了!”
张进闻言也笑道:“我也差不多了!县试倒是考的还算轻松,可这府试嘛,毕竟是府试,不同于县试,参加县试的考生都是我们县城的,最多也只有几十人而已,可这参加府试的就不只几十人了,金陵府周边大大的十几个县城都有人参加府试,再加上金陵城本地的考生,算算至少都有两百多人了,而其中差不多四分之三可能都要被刷下去,呵呵,竞争极为激烈啊!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够顺利通过这童子试!”
他这话,却是让朱元旦不愤埋怨道:“师兄,连你都这样担心,都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更没希望通过了?虽然我不指望靠科举之路富贵荣华,但也想着能够通过童子试,取得秀才功名回去啊,也表明我这些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可听师兄你这么一,我心里更是没底了!”
听他这不愤埋怨的口气,张进不由好笑道:“我也是这么一而已,其实我们该做的准备都做了,从去年就开始为今年的童子试做准备了,应该我们的准备是很充分的了,上了考场也不要怕,把平时练习破题做文的水平发挥出来就好了!”
朱元旦却又是叹道:“可是师兄,正是因为我平时文章水平就不如何,这时临考前才更紧张忐忑啊!”
这话的张进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没好气道:“那能怪谁?平时不努力,考前来伤悲,胖子,你也是咎由自取了!”
朱元旦无言以对,也没法反驳这话,毕竟平时他确实是有些耍滑头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懊悔哀叹道:“师兄,我多么想再回到去年啊,我保证先生让我们练习破题做文的时候,再不敢耍滑头了,一定认认真真地去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绝不会有丝毫懈怠,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就算回不到去年,也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准备吧!一个月没有,三五七的都好啊,我也能够临时抱佛脚,临阵磨枪啊,总比明就要开考就好!”
这话一出,张进听了真是好气又好笑了,不知道该什么好了,这死胖子真是够了!典型的平时懒惰,临考前就来后悔莫及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张进也懒的搭理此时这懊悔不已的死胖子了!
而他们话之时,那方志远却是没有多言,他一直沉默着,虽然此时心里也是紧张忐忑,但更多的是想起了远在石门县的家里人,还有等待着他回去的那袁蝶儿。
他想着,家里人和蝶儿肯定也在担心着自己吧,他们对自己也有着深深的期待吧?自己又岂能辜负他们的期待,让他们失望,空手而归呢?
不由的,在这黑夜里,方志远就握紧了双拳,眼神坚定,神情更是坚毅无比!
而与此同时,董元礼、周川和冯其的屋里,他们同样也是睡不着的,他们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那周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