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一点多,夜空中弯月高挂,晚自习结束了,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一个个迷迷糊糊地出了书房,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而张秀才也是回到了他和张娘子的屋里,可他却依旧不曾懈怠,手中拿着一本书回房间,显然还打算着继续熬夜苦读呢!
这时,张娘子还没睡呢,坐在屋里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等着张秀才回来。
张秀才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见熬夜做针线的张娘子,不由皱眉,但语气却极为温柔道:“娘子,你很不必每晚都陪着我熬夜,要是困了你就早点睡吧!可别熬坏了身子,也别熬坏了眼睛!”
张娘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目光看了过来,脸上就露出笑容道:“相公回来了?今怎么这么晚啊?比平时晚了半个多时辰了,都半夜了!”
随即,又回答张秀才道:“没事!我没事!没相公在身边,我一个人也睡不着,还不如做点针线,陪着相公熬夜呢!”
张秀才心中感动,但也没多什么,他们二十多年的夫妻了,之间情意恩爱自是深厚的,不用多少言语去描述表达,自有一股温暖的情意在他们之间流动了。
张秀才回身关了房门,插上门闩,这才又转身坐到了张娘子的对面,轻哼一声道:“进儿他们几个不是想着明年要下场考乡试吗?我也同意了,那就不能只是而已,是要付之行动的,可乡试岂是那么好考的?自然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加的刻苦用功了,所以这晚上的读书时间我就延长了半个多时辰了,以后恐怕他们也要跟着熬夜苦读才是!”
“啊?!”张娘子吃惊,不由面露担忧道,“进儿他们也要跟着熬夜苦读了?那他们受不受得了?以前就是晚上读书也就读那么一两个时辰,就早早歇下了,这熬夜苦读滋味可不好受,他们”
可不等张娘子把话完,张秀才就摆手打断道:“受得了要受,受不了也要受,这明年的乡试起来还有一年时间,但也快的很!他们既然急着要下场,这时候不抓紧时间苦读一番,明年还真带着他们去凑热闹,游山玩水吗?娘子别管,我自有我的道理的!”
张娘子闻言,不由苦笑不已,轻叹息一声,也不好多什么了,毕竟她也明白,这读书人要参加乡试科举,熬夜苦读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就比如当年张秀才每次要参加乡试,考前之时哪一年不是日日熬夜苦读呢?现在轮到了张进他们身上了,自然也是没有例外的,熬夜苦读也是躲不聊。
只是张娘子做母亲的心,为张进他们感到担忧而已,生怕他们这样一日日熬夜苦读下去,会熬坏了身子了。
而且,张娘子不仅担忧张进他们几个,也关心张秀才的身子,她看着对面又是开始借着微弱的灯光捧书苦读的张秀才,又是忍不住劝道:“你自己也该保重身体才是!你年纪也大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这般熬夜苦读,你也是受不住的,可别熬坏了身子!”
这话张娘子也不知道了多少遍了,但张秀才却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并不怎么听人劝,张娘子她的,他却依旧如故,依旧日日熬夜苦读了。
就像此时,张秀才一边应着“嗯,娘子的是”,一边依旧手不释卷,捧书苦读了,完全是敷衍了事了。
张娘子见了也是无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也拿张秀才没什么办法了,她就重新低着头继续做她的针线活了。
忽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是抬头看过来道:“哦!对了!相公,这也过去了好几了,这袁老先生和老夫人那儿应该商量考虑的差不多了吧?关于志远和那蝶儿丫头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吧?相公,你又何时再带着志远他们上门再去探问探问呢?”
“哦,还有,还有元旦要分家出来另过的事情,也不知道朱员外考虑的如何了,这几也没什么消息,没听元旦起过,相公等明也问问吧!”
“唉!志远和元旦到底都是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叫我们一声先生师娘的,他们这些事情我们也插手了,那就该过问到底才是,相公你呢?”
她忽然起了这个来,张秀才也是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沉吟了半晌,就点头应道:“嗯!这都过去好几了,是该过问过问了!等明吧,明早上就问问元旦,这分家的事情怎么样了,而等吃了早饭,我就带着志远他们几个去我先生那儿再探问探问,也是该有个结果了,同意不同意的,总要给句话!”
夫妻二人夜话半晌,谈论了半晌,就又都各自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了,一个做针线,一个捧书苦读,面对面坐着,随着夜深,那窗户纸上的影子越发变的大了。
等到第二清早,早读完之后,张进、张秀才他们围坐在一起吃早饭,果然张秀才就过问了这事情。
扫了一眼因为昨晚上睡的太晚而精神不振的张进三人,张秀才皱了皱眉,但并未多什么,只询问朱元旦道:“元旦,这过了几日了,朱员外对于你要分家另过的事情,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