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院里。
袁蝶儿和袁老夫人依旧坐在阴凉处,袁老夫人纳着鞋底,袁蝶儿也还是在绣着一块帕子,只是此时她却有些心不在焉了,总是时不时就伸头向书房那边张望了。
袁老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就撇嘴道:“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你祖父那儿,我早已经叮嘱过了,不管你张叔父怎么,这你和那方家穷子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思吧!”
闻言,袁蝶儿顿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红着眼眶跺脚道:“祖母!您为什么就一定要做这个恶人呢?我愿意!我自己愿意,还不行吗?”
完,她就是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和手帕,急急忙忙地就往书房里来了。
袁老夫人看着她匆忙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就摇头苦笑道:“傻丫头!你愿意?你自己愿意也不行!别怪我心狠,我这也是为你好了!你这傻丫头才多大年纪,懂什么呀?唉!不知道好赖,等将来你总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袁蝶儿却是听不见这话了,此时她已是匆匆地来到了这书房外,咬着嘴唇纠结了一瞬,她就深吸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就要闯进书房,去表白表白了。
她明白,这时候再不去表白表白,争取争取,恐怕以后就再没机会了,她和方志远就真的成了棒打的鸳鸯,各一方,再没可能了!
可不想,她刚鼓起莫大的勇气,要敲门呢,这书房的房门却是忽的从里面打开了,张秀才、袁老秀才、张进、方志远等人都是往书房外走来了,看着笑笑的,气氛还不错的样子,并不沉重压抑,顿时袁蝶儿十分诧异。
而袁老秀才看见袁蝶儿在书房外,也同样十分惊讶了,不由皱眉问道:“蝶儿丫头,这你来书房,是有什么事吗?”
“祖父,这,这”袁蝶儿吞吞吐吐的,有些回答不上来了,她看了一眼袁老秀才,又看了一眼那张秀才身后的方志远,却是低着头不话了。
可她这模样神情,话不话也都不必要了,落在了袁老秀才和张秀才的眼里,他们神情微动,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也不需要她多什么了。
不由的,张秀才眼里就有了笑意,问道:“蝶儿丫头,是担心志远和你的事情吧?”
袁蝶儿羞窘地低下了头,红着脸更是不敢话了,也是不好意思话了。
袁老秀才见了,轻叹了一口气,摇头叹道:“傻丫头!既然你们互相都有意,祖父我也不是你祖母,也是不愿做这恶饶!丫头你也是大胆,不管不顾了,一个姑娘家,来探问这个,害羞不害羞?你还是避着点吧,去你祖母那里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
袁蝶儿磨蹭着却不愿意走了,但听了这话,她那颗不安的心却是安定下来了,听这话的意思,好似她祖父也是同意他们的事情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了看袁老秀才,又看了看方志远,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时,那方志远却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鼓励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示意她听袁老秀才的。
袁蝶儿微微一怔,但不知怎的,那颗不确定的心就瞬间确定了下来了,再没有什么迟疑犹豫和不安了,是啊!她不安什么呢?只要她和方志远都坚定的认定了对方,没有谁放弃,那不管她祖父祖母答不答应,又有何妨呢?姻缘是他们自己的,谁也阻止不了!
想明白了这点,袁蝶儿忽的就是感觉身心都通透了,展颜笑道:“好的,祖父!我也没什么事情,这就回屋里去了!”
然后,她转身就走了,步伐却不再是急匆匆的,从容了许多,也不曾回到袁老夫人身边,而是去了后面院子她自己的闺房了。
袁老秀才看着她离开的后背,失笑叹息道:“女大不中留啊!唉!”又转而看向张秀才问道:“文宽,不在家里吃饭吗?怎么就这么急着回去了?”
张秀才摇头苦笑道:“不了,先生!我还是回家去吧!师母今儿可不怎么欢迎我,我还是不惹她厌烦了为好,还是回家去了!”
袁老秀才不由失笑,道:“你师母就这样的人,你也别与她计较!也罢!你就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还要和她这一年之约的事情,这老婆子可能又要大发脾气了,你不留在家里也好,免的她又为难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走,我送你们出门!”
“多谢先生了!”张秀才道谢了一声,就和袁老秀才又是笑闲聊着出了书房,往院门外来了,后面自然是跟着张进、方志远他们了。
而在一行人穿过院时,在阴凉处纳鞋底的袁老夫人就伸头看见了,不由惊讶的高声询问道:“怎么?文宽啊,你们这就走了?不多陪你先生话,留在家里吃饭吗?”
张秀才转身施礼作揖道:“不了!多谢师母!我这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置呢!”
“哦!”袁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她也不是真心留客,点零头就道,“既然家里有事,那就赶快回去吧,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