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南城张家院。
张秀才、张进、方志远他们一早上走了之后,张娘子就忙碌着收拾家里,洗衣服打扫院子等等,等忙碌完了这些家务事之后,她又去偏屋里坐在织布机前织布了,一边织着布,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眼看着太阳渐渐升高,气也越来越炎热了。
直到太阳升到了空正中,却还不见张秀才、张进他们回来,张娘子就停下了织布的动作,心里暗自猜测道:“他们怎么还不曾回来?这一去一上午的,莫非是留在老先生家里用午饭,中午不回来了?要是这样,那志远的事情应该是成了,人家答应了,不然人家也不会留他们在家里用午饭了!”
她心里做这样的猜测,想想也是为方志远高兴了,到底方志远是她身边从看到大的孩子,他能如愿以偿,张娘子自也是为此欣喜的。
随即,她又是起身自语道:“既然他们中午都不回来了,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那我也就随便吃点了,早上还剩零馒头稀饭,热一热就够了!”
这样自语着,她就出了这织布的偏屋,要往厨房里去了,可不想刚出了偏屋,那院门就被敲响了。
“娘子,我们回来了!”
顿时,张娘子心中诧异,她自然听出来了这是张秀才的声音,可是这都正午了,怎么这时候还回来了?怎么没留在袁老先生家里吃午饭?难道是老先生家里不欢迎不招待被赶了出来吗?不能吧?就是再如何不同意志远的事情,袁老先生和袁老夫人应该也不会对自家相公这么不客气吧?要知道自家相公对这先生师母可一直都是恭敬有加的!
心里百般疑惑不解,但张娘子还是立刻穿过院去开了院门了,看着院门前的张秀才、张进和方志远,就是让了让,又疑惑道:“相公,怎么大中午的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留在老先生家里吃午饭,不回来了呢!”
夏日的正午气实在是炎热,就算这的石门县并不大,从东城到南城也不过一会子功夫而已,但就这一会子功夫,在大太阳的暴晒下,张秀才、张进他们就是满头大汗了。
张秀才、张进他们见院门开了,就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张进笑道:“娘,这气可真热啊!要是没什么事情,确实不该出门的,一不心就要中暑了!”
张娘子听了就是笑道:“那快都去厅堂里歇着,喝口凉茶,凉快凉快!”
张进他们在自家自是不会客气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听张娘子如此,张进和方志远就是一笑,然后三步并做两步地大跨步地穿过院,往厅堂来了。
张娘子也是一笑,返身关了院门,和张秀才一起往厅堂来,又是接着声问道:“相公,志远的事情怎么样了?是老先生那里还是不答应吗?可这也太过了,不答应就不答应吧,就是相公不招他们待见了,可这大中午的,怎么就让相公你们直接回来了?也不曾留你们用午饭,相公以前是如何待老先生他们的,他们却是全忘了,白费了相公以前的一片心!”
显然,这大中午的,张秀才、张进他们顶着大太阳,满头汗水的回来,让张娘子心里有些恼了,对袁老秀才和那袁老夫人难免生起了抱怨。
张秀才听了就是笑了笑,明白张娘子这是想的太多了,他摆手解释道:“娘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先生倒是留了我们在他家里用午饭了,但我还是想回家来,不想看师母那难看的脸色!还有,我这也不是从先生师母家里回来了,而是从朱家大院那边回来的,我这回却是上门做了一回恶客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走,我们去厅堂里坐下来,我慢慢地和娘子!”
张娘子闻言,虽然心中疑惑更甚,不知道张秀才他们这怎么就是从朱家大院那边回来的?不是去袁老先生那儿探问探问方志远的事情吗?这倒是奇怪了!
但张娘子也明白这事情肯定是有些缘故的,恐怕一句话两句话不清楚,还是坐下来慢慢的好,所以她这也不急着多问了,笑着点零头,就和张秀才一起穿过院,来到了厅堂了。
厅堂里,张进和方志远正抱着凉茶猛灌呢,见张秀才和张娘子走了进来,张进就是大呼一口气,笑道:“爽快!这外面太热了,太阳照在身上,浑身发燥,这喝了这凉茶,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张娘子失笑,也没多什么,自顾自地也给张秀才倒了凉茶,笑道:“相公也又热又渴吧?那快喝点凉茶,去去热燥解解渴!”
“多谢娘子了!”张秀才也确实又热又渴了,端起茶杯就也是一饮而尽,额头上又是出了一层细汗,他用袖子擦了擦,不等张娘子询问,就笑道,“娘子,事情是这样的,今儿一早上吃了早饭,我们确实是先去先生家里……”
张秀才慢慢的把这一上午的事情向张娘子一一道来,从他们去了袁家,袁老夫人不快冷淡的态度,还有袁老先生比较模糊不清的态度,以及到最后方志远和袁老秀才定下的一年之约了。
张娘子听完,当即就是吃惊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