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和张娴母女俩偎依地坐在床沿边上,窃窃私语着,不出的亲近,而这时张娴已是发泄了一通,哭了一场之后,恢复了过来,这才又是问起了张娘子他们这一趟去金陵城的旅程了。
张娴就是笑问道:“娘,这一去就是几个月,这金陵府城到底怎么样啊?府城肯定很繁华热闹吧?娘跟着走了一趟,肯定是长了不少见识吧?真好!娘还能够跟着爹、进儿他们去一趟府城看看,可我就没这个机会了,恐怕我以后这一辈子都不会出这石门县了,更别去什么府城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微遗憾、羡慕,显然她也是憧憬向往繁华之地的,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羡慕追逐着繁华的,就是现代年轻人也是消耗着无比的热情和青春往北上广钻呢,从古到今都是如此了,并无例外。
不过,已是当外祖母的张娘子却失笑道:“金陵府城是好,很繁华热闹,也有很多的好东西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长了一番见识了,但要娘我啊,这过日子还是在我们石门县更让人踏实了!府城的繁华热闹,我们这些外来人,在府城没根没基的,也只是看个虚热闹而已,扎不下根来,也就没法过日子了!还是回到石门县,我才觉得更自在些!”
这话的是张娘子自己的感受了,张娴则有些不以为然了,她还是羡慕张娘子能去金陵府城看看了,遗憾自己不能去了。
她叹道:“唉!娘的这话我可不同意,这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去府城扎根呢,肯定是府城的日子过的好啊,总比我们石门县好,不然哪里有那么多人去府城了?”
张娘子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和她争辩,估摸了一下时间,就起身道:“这我们母女俩话都快忘了时辰了,快到正午了,我们也别总在这房里话,该去厨房准备午饭了!走!再擦擦脸,收拾收拾,跟我去厨房吧,我们边做饭边话!”
“哎!好的,娘!”张娴应了,也是跟着起身了,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老铜镜,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脸,除了双眼微红以外,再看不出来别的了,她这才停手。
然后,母女俩就一起出了房门,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另一边,张秀才、张进和田丰他们聊的倒是也不错,挺高心,大多都是张秀才询问,田丰如实回答着,虽然田丰为人有些老实实诚,甚至有些木讷寡言,不会口花花什么讨人喜欢的话吧,但张秀才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田丰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家里又有点家底,自家女儿与他过日子应该过的不错吧!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正午,上的太阳升到了正中,气越发炎热了。
这时,张娘子和张娴刚好做好了一桌饭菜,端上了桌来,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一顿难得的团圆饭,还为此特意开了一坛自家酿的米酒了。
田丰乐呵呵笑着给张秀才、张进他们倒满了酒杯,敬酒道:“我敬岳父和进哥儿一杯!”
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再没有其他的祝福话语了,他就直接仰头一饮而尽了,又是乐呵呵地傻笑着。
坐在他身边的张娴见了,心里有些不满,用手肘碰了碰田丰,斜眼看他,田丰转头看了过来,却是觉得莫名其妙,又疑惑不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张娴白了他一眼,心里暗叹:“算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想要他学的能会道啊,那是不可能了!他能晓得先敬爹一杯酒,就已经是他的心意了,不指望他再能些什么好听的了!”
然后,指望不上田丰好听的了,她就自己端起酒杯,又是敬张秀才和张娘子,笑道:“爹,娘!来!女儿敬你们一杯,祝你们身体康健,白头偕老,永永远远地这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张秀才和张娘子不由失笑,相视一眼,就是十分高胸端起了酒杯,接受了张娴的祝福,都仰头一饮而尽了。
张娴却还不罢休,又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张进和方志远倒满了,然后举杯笑道:“进儿,还有志远,姐姐我也敬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算是比较出息了,这么年轻就已是秀才,那姐姐这杯酒就祝你们以后科举一帆风顺,将来前途无量!”
张进和张娴是亲姐弟,从一起长大的,或者张进是看着张娴这毛丫头长大的,出嫁了,然后为人妻为人母了,他们的关系是极为亲近的了,并没有什么矛盾,以前张进有时还总是喜欢和张娴这个姐姐斗斗嘴呢。
此时,张娴敬他酒,他就忍不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玩笑道:“姐!你弟弟我寒窗苦读十年,拼了老命的考了一个秀才,你就只敬一杯酒祝贺我吗?就没别的什么礼物送给我了?这可不行啊!”
田丰闻言,就把这话当真了,忙接话道:“进哥儿想要什么?我这就去”
可他这话还没完,张娴就拦了他的话,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张进,耻笑道:“进儿,你都长这么大了,都快到了要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还向我这姐姐讨要礼物,羞不羞?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