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语气和蔼亲切地指导着张进等人,也了一番关于现在这位金陵府王知府的为人处事,联系着分析了一番考题,如此作为,也算是尽了一番先生的教导之责了。
不过,其实这些东西不用赵知县,张进他们之前在金陵城就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一些,从梁谦口中他们知道这位王知府赴任之后一直在忙着修水利开渠道了,而从王嫣口中,张进也是知道王知府是个不喜浮夸的人,这些东西此时都和赵知县的不谋而合了,只是之前他们没对此做太多分析,没有赵知县的这么透彻,还和今年的院试考题联系上了。
此时,听了赵知县一番教导,董元礼、方志远等人就恍然有些明悟了,他们现在才明白过来,那院试的考题还真不是主考官故意为难他们这些考生,而之所以人家会出这样的考题,也是有主考官自身所作所为的缘故的。
而且,虽然他们现在还有些无法接受这科举并不只取决于他们的读书学问,有时更取决于主考官的意图想法,但他们听了赵知县这番话,又经历了今年的院试,还是有所明悟的,好像这科举结果确实并不只决定于自身的才华学问了,主考官也确实很重要,甚至于有时重要性会超过他们自身的才华学问了,这却是他们不得不正视的事情。
董元礼、方志远他们暗暗思索着这些,眉头不由就是皱的越来越紧,而与此同时,张进却思索的与他们完全不同了,他却是从赵知县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心惊肉跳的危险。
这王知府来金陵府赴任之后,修水利开渠道,这也还罢了,也是有利民生的好事情,可是清理隐田,追缴赋税,这可就真是要得罪人了!
金陵府号称“南都”,那里住着的权贵豪强士绅可真都不是什么善茬子,朝堂上可也都是有饶,想要他们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这其中的艰难只想想就知道了。
再,据赵知县所言,这王知府又是个铁面无私的,不讲情面的执拗人,那这样得罪的人真是海了去了,就算金陵城的权贵豪强士绅们都被他得罪了个干净,也没什么稀奇的。
如此一来,这王知府的处境可真是危险了,那些权贵豪强士绅们对他恨的牙根痒痒,岂能不给他使绊子?甚至是报复于他!而面对他们的报复,王知府又如何应付呢?要知道他可是身在金陵城的,处在人家的地盘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只想着这些,张进就有些心惊肉跳了,不知是出于王嫣的缘故,还是因为赵知县所言,心里凭空生出了些许对王知府的好感,以至于有些为他暗暗担忧了。
但是,他转念又想,既然王知府能在金陵府这样的地方下狠手,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可能也有人给他撑腰吧,不别人,他那大女婿大陈太子肯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了,而且不准这事情还是大陈皇帝亲自交给他的任务呢,不然王知府就是再执拗,铁面无私,又哪里敢动金陵城的权贵豪强士绅了?又哪里动的了呢?这些权贵豪强里面祖上可真是有当年大陈的开国功臣的,是跟着陈太祖打过下的人家!
想到这里,张进又暗暗放了心,可随即又不由就是苦笑了起来,这自己还只是个偏僻县的秀才了,离朝堂远着呢,何必想这些?真是杞人忧,庸人自扰了,而且不身在其中,这朝堂上的波云诡谲也不是他这空想就能想的出来的。
所以,胡思乱想了一番,胡乱担心了一番,张进就摇了摇头,按下心思,不再多想了,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清理了一下繁杂却无用的思绪。
而就在赵知县这一番谈话教导下,这半个多时辰就不知不觉间地过去了,已是来到上午,太阳不知不觉间已是在高空中散发炎热了。
就在这时,又有衙役引着吴学谕进来,赵知县起身相迎笑道:“吴大人来了!快坐!”
张进、方志远、董元礼等人自然也顾不得再多思索其他了,忙也是起身恭敬躬身施礼,异口同声地唤道:“学谕大人!”
吴学谕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不禁落在了方志远身上,这才笑着缓缓点零头,显然在张进他们这些人中,相对于赵知县欣赏张进,吴学谕更喜欢方志远了。
吴学谕和赵知县客气了一番,这才落了座,然后又是让张进等人坐下了,他和赵知县闲聊笑了起来,张进等人则是竖起耳朵听着,心里筛选着有用无用的信息。
又是等待了片刻,大约上午九点半左右,那刘文才、秦原和王宣等人终于是来了,他们也是由衙役引进了厅堂里。
而他们一进了厅堂,就见赵知县和吴学谕已是在厅堂里等着了,顿时就是大吃一惊,又有些惶恐不安,要知道以前都是他们到了厅堂,然后等候片刻,赵知县和吴学谕才会前来了,怎么今日两位大人先在厅堂里等候他们了?
那刘文才就忙躬身赔罪道:“两位大人恕罪,学生怠慢了!劳两位大人久等了!”
赵知县则是摆手哈哈笑道:“无妨!无妨!你有何罪啊?这让你们上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