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蒙蒙亮,虽然昨日醉酒,但张进和朱元旦还是各自早早起来了,去了书房跟着张秀才早读。
如此,这张进倒无所谓,这样每日早起已是形成了习惯,昨晚上半夜醒来之后也觉得有些头疼,但再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就好了许多,也有精神早读。
不过,朱元旦却是毫无意外的就是哈欠连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了,张秀才见了,时不时就要轻咳一声,提醒瞪视朱元旦,让他不要偷懒。
而最出人意料的是,那一直勤奋刻苦的方志远却是好像昨晚上没睡好一样,双眼里有着血丝,也时不时地就闭上了双眼打盹儿,甚至于最后直接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这却是让人比较意外了,要知道昨日醉酒的是张进和朱元旦,方志远却没喝多少啊,回来也是十分清醒的样子,怎么这第二一早读书没精神打盹的却是这没喝醉的方志远呢?
张秀才心里就觉得比较奇怪,当然对待方志远这样的好学生和朱元旦这样顽劣的学生,态度那就完全不同了,他看着趴在桌案上不知不觉间就睡着聊方志远,沉吟了一瞬,这才心翼翼地轻声唤道:“志远?志远?”
他声音极轻,也不知道是要唤醒方志远,还是生怕吵醒了睡着的方志远一般。
一旁的朱元旦见状,不由地撇了撇嘴,伸头凑到张进面前窃窃私语道:“师兄,看!方志远睡着了,先生也不愿叫醒他,我不过就是打了几个哈欠而已,先生就对我横眉怒视的,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待遇差别了,先生果然还是最喜欢方志远的,就是师兄恐怕都不如他的,要是师兄敢在这早读上打盹睡觉的话,我敢先生直接就是一尺子打过来了,对师兄最为严厉!”
张进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胖子,这胖子狗改不了吃屎,就知道在他面前嘴碎挑是非,不搭理他就好了,张进目不斜视地继续看书读书。
可这时,那张秀才没叫醒方志远,却是忽然抬手打断他们,轻声吩咐道:“进儿,元旦,今日就别读出声来了,免的吵醒志远,志远这些日子肯定是日日熬夜苦读身子受不住了,这才忍不住在早读中睡了过去,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你们点动静,别吵醒他,今日早读就改为温习看!”
他这话一出,朱元旦更是不服气地暗中翻了翻白眼,但是张秀才这做先生的这么吩咐了,他也不会违背,暗里白了一眼睡着的方志远,就听话的停下了读书,心中却还是不服气的很。
而张进思索了一瞬,则是起身动作心地来到了张秀才身边,看着趴在桌案上睡着的方志远,就蹙眉声道:“爹,志远他恐怕昨晚上没睡好吧?而且志远这些也确实是有些压力太大了,他人又敏感多思多想,这更加大了他的压力,一到晚地都想着苦读科举的,甚至胡思乱想的,要是明年乡试不中的话会如何如何,这可不好!爹也该找个机会好好为他疏导疏导才是!”
张秀才闻言,顿时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他思索着张进这些话,又想着方志远这半大不的年纪就面对的压力,眉头却是皱的越来越紧了。
然后,他轻叹息了一声,感慨道:“志远也不容易!农家子都不容易!我知道了,会找个机会与他谈谈的,但这事情也不是外人几句就能疏导了,关键还是在于他自己能不能想清楚看透彻,不过看志远这一心一意只想着苦读,希望明年乡试一考就中的心思,恐怕难了!别人什么,恐怕他都难以听进心里去!”
张进不由无言以对,也确实如此,这心理疏导,真不是别人几句,当事人就能够听进去的,像方志远这压力沉重,时时刻刻都紧绷着自己的人,真的很难听进去别饶劝了,这不是方志远固执,而是现实的压力让方志远不得不如此,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不管作用的。
张进也不是心理老师,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不由地叹道:“要是如此,我们也只能平时好好注意了,万不能让志远钻牛角尖了,这明年乡试确实是重要,可也该保重身体才是!”
张秀才苦笑了一声,点头应道:“也只能如此!唉!有意科举的读书人可能都是如此吧,不这别人给自己的压力了,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都有些难以承受,一不心都会被压垮了,要是钻了牛角尖,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这一点我很能理解志远了!”
“进儿,你自己也要看开点,就是明年乡试不中,也没什么的,以后还有机会,就算以后的乡试也屡次三番地不中,那也无妨,这日子总要过的,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钻了牛角尖,明白吗?”
张进不由失笑道:“爹,我还要你如此嘱咐?你看我像压力大、钻了牛角尖的人吗?我心态很好,爹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嗯!这就好!这就好!”张秀才点零头,目光又是落在睡着的方志远身上,再次叹息一声道,“这样睡着他会着凉的,进儿,我去给他拿件衣服来披上,你和元旦动静点,别吵醒他了!”
“知道了,爹!”张进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