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外面明月当空,屋里灯火如豆,满屋子充满着橘黄光芒,在窗户纸上映照出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这二人自是张秀才和张娘子夫妻二人了。uig
张秀才和张娘子夫妻二人各自感慨了一番张进长大了,懂事了,就又顺口说起早已嫁出去的女儿张娴来,又各自有一番感慨了,夫妻二人谈论了一番这一双长大的儿女,语气中有欣慰有担忧,这闲聊之中不知不觉间夜就已是深了。
这时,忽的张娘子才醒悟了过来,察觉到了夜色已深,不由懊恼失笑道:“聊着聊着,这就深夜了,相公好不容易早早回屋,也不用熬夜苦读了,很是该早早歇息才是!我怎么就只顾着自己和相公说话了怨我!怨我!”
张秀才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能和娘子这样说说话,也是好的,心里也是轻松自在!”
“相公不嫌我聒噪就好!那相公,你现在还是早早宽衣歇息吧!”张娘子笑道。
张秀才倒也没有反对,自己起了身,就要脱了外衣歇息了,可这时他忽的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估摸了一下时间道:“这夜深了,进儿、志远他们应该都睡了吧”
张娘子笑道:“应该都睡了吧!”
“不对!进儿和元旦肯定是都睡了,但志远就未必了!这孩子和我一样,也有几分执拗,不怎么听人劝的!”张秀才摇了摇头,蹙眉思索了一瞬,就又是整理了一下脱到一半的外衣,道,“我还是去看看吧!要是他们都睡了还罢了,我就轻悄悄地回来,可要是还没睡,我就要提醒提醒他们了,这晚上总是熬夜太晚,对他们的身体可不好!娘子,且先在屋里等等我!”
张娘子含笑道:“好!那相公就去看看吧,也放心些!”
然后,张秀才点了点头,就迈步出了屋子,到了房门口,环顾扫了一眼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住的屋子了。
这张家小院本就不大,一眼看去也就能看个大概,而此时张秀才这一眼看去,就见张进和朱元旦的屋里都已是黑了,没了灯火,想来是早已熄了灯火睡下了,不由的张秀才就是点了点头,对此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朱元旦嗜睡,张进也不是熬夜太晚的人,这深夜里他们自是早已睡下了。
可是,那方志远的屋里却还亮着灯火呢,在这外面看去,就见那屋里同样充满着橘黄色的灯火光芒,那窗户纸上映照出一个人影,正捧书苦读着呢!
见状,张秀才顿时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声,不由摇头自语道:“果然,志远还没睡下呢,还在熬夜苦读了,这孩子也是个倔强执拗的!”
自语罢,他就放轻了脚步,从张进的屋子路过,走到了方志远屋子前,抬手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问道:“志远,还没睡吗没睡的话就开开门!”
屋里正入神苦读的方志远顿时抬起头来,瞬间听出来了这是张秀才的声音,看着外面的人影,知道这是张秀才来了,不由心里就有些疑惑,不知这时先生怎么来了x
虽然心里疑惑,但他还是立刻答应道:“哎!先生,我这就给你开门!”
说着,他起身就去了房门前,给张秀才开了房门,又恭敬让道:“先生,请进来!”
把张秀才让了进来,关上了房门,他又是返身与张秀才一起坐了下来,给张秀才倒了一杯凉茶,恭敬地放在了张秀才面前,这才神情疑惑地问道:“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
张秀才抿了一口茶水,就笑道:“本来是打算要歇息的,但忽的想起来出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都睡下了,这一看,进儿和元旦两个人屋里都黑了,想来是睡下了,只有你屋里还亮着灯火,就过来看看!”
说着,他目光落在了那小桌上的书本上,蹙眉问道:“你还在温习读书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你这样可不行,这熬夜太晚了,等明日白天里又没精神,早读上难免打盹儿了!”
方志远闻言,则是笑道:“先生,不会的!我也只是想着这时间不长了,只有一年时间,明年的乡试越来越近,我再不用功刻苦点,明年可真就没什么机会了!你知道的,先生,明年的乡试对我来说可是尤为重要!”
张秀才自是知道明年的乡试对方志远来说有多重要,前程姻缘都押在明年的乡试上了,他很是理解方志远所承受的压力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吧,但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把那小桌上的书给没收了,然后不等方志远疑惑发问,他就起身负书重要,科举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也该保重自己身体才是,可不要熬坏了身子!这太晚了,还是不要再读了,你歇息吧,啊我也回屋歇息去了!”x
又不等方志远张口要说什么,张秀才就拿着那本书,负手直接出了这屋子。
屋里的方志远看着张秀才出去,呆了半晌,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里又十分感动,他知道张秀才是一片苦心,担心他熬坏了身子,这才没收了那书了,只想着让他能早早歇息了。
只是,这番良苦用心,感动是感动,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