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赵知县和吴学谕这么一走,厅堂里的其他人就都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虽然都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显的嘈杂一片。
“怎么回事?张进他们去年才通过童子试,今年就准备参加乡试,这也太自大了吧?”
“确实是有些不妥当,如此急功近利,这乡试可不是童子试,可不是说考就能考中的,两位大人应该不会应允他们参加乡试吧?”
“那可说不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知县大人很是欣赏张进了,要不这也不会单独把他叫出去询问了,或许只要张进有不得不参加乡试的合理理由,说不得两位大人就给予方便了!”
“这也是,在我们之中,张进确实很是得知县大人的青眼,是说不准两位大人就同意这事情了,不过在我看来啊,还是太急切了些,张进和方志远文章学问确实都不错,比我们都好,但也不该这么急着参加乡试啊,或许如知县大人刚刚所言,缓个两三年再参加乡试,可能考中的把握才更大些!如今就急切地参加乡试,我不看好!”
“道理自是这个道理,但可能人家也有人家自己的打算吧,哎,刘兄,你和那张进不是熟识的邻里吗?可知道这其中具体的缘故啊,为何他要如此匆忙地参加今年的乡试啊?”
刘文才、秦原、王宣等人议论纷纷,对面的董元礼、周川和冯其听着这些议论,也是面面相觑。
然后,董元礼不由看向方志远和朱元旦,探身过来小声问道:“方兄,朱兄,你们真的打算要参加今年的乡试?怎么如此急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可能和我们说说?”
听问,周川和冯其也是探身过来倾听,对面的刘文才、秦原等人也都目光看了过来,充满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可方志远只是摇头苦笑不言语,这张进都不愿当众说其中的缘故了,他也自是不愿多说了,毕竟这其中也涉及到袁蝶儿了,他也不愿把自己的**说出来惹人非议。
朱元旦则是笑嘻嘻地点头应道:“是啊!我们是打算今年再去金陵城,一起参加乡试啊!”
他也是有分寸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的就不曾再多说了,喝着茶闭嘴了。
这弄的董元礼、刘文才等人猫爪心挠的,更加好奇了,可两人都不愿多说,他们也没法子,只能够自顾自自己议论去了,各种各样的猜测随之而出。
等众人都不再注意他们时,这时朱元旦忽的凑过来小声问道:“哎!方二牛,师兄那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方志远瞟了他一眼,沉吟着摇头道:“应该不会!知县大人一直都很是欣赏师兄,这叫师兄出去单独询问,也是出于一片爱护之心,要不然怎么不叫你我二人出去询问了?这也是知县大人对师兄的关心了!”
朱元旦默默地点了点头,赞同这话,可还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两位大人会询问师兄什么,师兄又会如何回答,唉!师兄这次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这事情找机会私下里与两位大人说就是了,为何要当这么多的人面说呢?你看看现在,这些人都在议论我们,让人不自在的很!”
方志远抿了抿唇,沉默不语,虽然他也觉得张进这事情是有些欠妥当,但他却不会宣之于口的,还为张进推脱道:“师兄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嘁!就你心眼多,最看不惯你这样子了!哼!”朱元旦瞥了他一眼,好似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一般,轻蔑地嘟囔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了。
这边厅堂里议论纷纷,另一边张进、赵知县和吴学谕出了厅堂,就直接往书房来了,等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赵知县就直言发问了。
他笑问道:“张进,这书房里就只有我和吴大人了,现在你可以说说这不得不参加今年乡试的缘故吧?”
“这,这”张进还是有些犹豫,看了看赵知县,又看了看吴学谕,吞吞吐吐的。
那吴学谕见状,就是皱眉道:“张进,知县大人能单独叫你来书房询问,这就是对你的关心和看重,你还信不过他吗?有什么话不好直言的?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张进闻言,又是看了一眼赵知县,犹豫了半晌,不等不耐烦的吴学谕再次张口说什么催促,他终是坦然相告了。
他躬身作揖道:“两位大人容禀,学生之所以想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这其中缘故有二,一是学生确实有些急功近利,就想着能够早点取得功名,早日踏上仕途了,两位大人也是仕途中人,想来应该明白,这早日踏入仕途,和晚几年踏入仕途,到底是不一样的,不仅时间上不一样,机遇上也不一样,那自然前程也不一样了,在这石门县多读几年书,学生自是能够砥砺坚持,可却是没多少用的,还不如趁早去参加乡试搏一搏前程呢!”
这话说的赵知县神情动容,他对于张进说的颇有些感触了,这早几年踏入仕途,和晚几年踏入仕途,确实是不一样的,有些机遇只有有了举人进士的功名才能抓住,可留在石门县读几年书,这几年机遇再好,也与张进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