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面天上的月亮已是升到了最高,屋里的张秀才却还是没睡,一边看着书,一边等候着张娘子回来。lnrg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屋里的灯火都随之摇晃了一下,顿时张秀才抬头看了过来,果然就见张娘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张娘子见他还没睡,关上房门,不由笑道:“相公怎么还没睡不必等我,相公自己睡下就是!”
张秀才放下手中的书本,不曾回答张娘子这话,而是笑问道:“娘子怎么去这么久进儿那里的东西有什么没收拾的妥当的吗”
张娘子听问,动作一顿,就是点头应道:“是遗漏了一些东西,我帮着进儿收拾了一会儿,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哦是这样吗”张秀才却是打量着张娘子,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这话,张娘子又是被他打量的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转而,张娘子催促着笑道:“相公,夜深了,快宽衣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读书呢!”
张秀才看着她,沉吟了一瞬,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的展颜笑道:“娘子,我们夫妻二十几年,从来都是开诚布公的,娘子要是有什么心事,可要和我商量,千万不要瞒着我才是,毕竟我们夫妻一体嘛,什么事情都该一起商量一起面对才是,万不该互相隐瞒了,娘子你说是不是如此”
张娘子闻言,心里就是咯噔了一下,看着面露淡笑的张秀才,她却是明白这是张秀才察觉到了什么,不由的她心里就是一慌,勉强笑道:“相公怎么忽然说这个我和相公自是开诚布公,并无什么隐瞒的了!”
“是吗可娘子,依我对娘子的了解,娘子今日有些不对劲,好像却是有什么心事一般!”张秀才笑道。
张娘子面色又是一变,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又从何说起了,这张进和王嫣的事情她此时却是不敢告诉张秀才的,所以只能抿了抿嘴唇低着头不言语了。
张秀才见状,眉头则是皱了起来,迈步走到张娘子身边,低头细声问道:“娘子,果真是有什么难事那与其瞒着,不如说出来和我商量,岂不更好”
张娘子神情微动,随即苦笑道:“相公既然问到我面前来了,我也不得不说了,再不说,让相公胡乱猜疑却是我的不是了!”
然后,她斟酌了语气,看向张秀才,轻叹着问道:“相公,你可知道我们家如今可有多少银钱”
“啊”张秀才傻了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张娘子,不知道张娘子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张娘子接着道:“也是,相公不理这财务,家中钱财都是我管着的,相公自是不知道这银钱之事了!如此,我却是要实言告诉相公了,家中银钱还有一百余两银子,可这次相公、进儿和志远你们要去府城赶考,花销肯定也少不了,就是如去年一般一人十五两的花销,我们四人也是要六十两银子了,更何况也不知这赶考期间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花销,比如生病请医吃药等等,这结余的四十两银子或许能够应付吧,可相公可明白,考了今年这次乡试,我们家里的家底差不多就花了个干净,等回到家里来,或许只剩下十几二十两银子,到时候家里的日子难免就要精打细算着过了,我今日就是想着这些,为以后的日子筹谋着,所以难免想的出神了,可这事情却也不好和相公说了!”x
张娘子到底没有把张进和王嫣的事情坦白说了出来,而是用这银钱的由头搪塞了一番,当然这也不算是搪塞了,因为张娘子这些天确实也是在精打细算着这家底花销,她算来算去,都觉得这考了今年的乡试,恐怕这些年攒下的家底都要花销完了,为此也不由愁眉不展。
而张秀才听了这话,却是傻眼了,他还真是没算过这经济账,现在听张娘子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有些心慌意乱的,毕竟这有家底和没家底,到底是不一样的,有家底就有底气过日子不慌不忙,没家底就有些朝不保夕得过且过了。x
忽的,听张娘子说考完乡试之后,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可能都要花销完了,确实是有点让人始料不及了。
张秀才皱着眉头又是负手踱了几步,随即苦笑道:“原来娘子是为这个烦恼啊!那倒也罢了,考了今年乡试之后,不管中没中举,我都要回来继续开学馆教学生的,到时候也是有些束脩进项的,娘子也不用如此慌张,现在就为此烦恼,这些束脩进项够我们生活的,就算要再积攒一些银钱,为进儿以后赶考使用,我们日子再精打细算一些就是了,普通日子还是能过的下去的!”
张娘子却问道:“可相公,这你去年和今年都停了学馆,不收学生了,明年你再开学馆收学生,又能收到几个学生呢之前在学馆读的学生两年过去未必会再来相公这里读书了,到时候恐怕就算开了学馆,进项也未必比得过以前了。”x
张娘子这也是实话,毕竟张秀才两年不开学馆,这生源都流失了许多,等明年再开,能收到多少学生还真是不知道了,而这学生的数量又决定了张秀才的收入进项,一旦学生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