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太阳底下,张进坐在那里,也无心读书,怔怔出神,琢磨着刚才张娘子的一番话,越琢磨眉头皱的越紧。
那朱元旦见状,心中一动,就凑了过来,小声地笑问道:“师兄,这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为难事吗?还有,刚刚师娘叫你过去,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见他一副好奇打探的样子,张进心里就是轻哼一声,他太知道这死胖子的八卦德行了,简直是太讨厌了。
自然,张进是不可能把事情告诉朱元旦的,就算要找一个人商量,他也不会找朱元旦这死胖子,而会找方志远说说了。
所以,张进白了他一眼,懒的搭理他,起身拿着书本就负手回房去了,此时太阳光也很是强烈,还是回房读书好。
朱元旦却不以为意,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是嘿嘿笑道:“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那一旁的方志远抬头看了笑的猥琐的朱元旦一眼,也不由翻了翻眼皮,同样懒的理睬他,继续低头读书了。
张进自然是有问题的,而且还颇为烦恼,他回到禅房里,也是无心读书,将书本放置一旁,就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眼神放空,却是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这如今已经来到了金陵城外了,也是和王嫣联系上了,看样子她对自己的心意和去年一般,并不曾有什么大的改变,那么自己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是等着三个月之后考完乡试,看了结果再说,如果中举了,再想办法靠近王嫣,然后找个机会坦白,用尽各种办法心机甚至是手段去争取自己的姻缘?
可是,就算三个月后,自己中举了,成了一名年轻举人,也算是少年有为了,但王嫣的爹娘又真的会同意吗?毕竟一个举人,他们未必放在眼里了。
还有,张秀才那儿,他要是知道了这事情,反应会如何?肯定是暴跳如雷,要动尺子打人的,就算有张娘子劝解,自己也未必能够逃过这场打了,而且依张秀才的品行,他也未必同意自己和王嫣的事情了。
想着这些,张进只觉得心里有些烦躁气闷,他觉得就算这次乡试顺利,他能够中举了,恐怕他和王嫣的事情也是充满重重阻碍的,至于要是落第不中了,那更是想都别想,直接放弃吧!
“呼!”张进长吐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气吐出,然后坐起了身,自语道,“尽力而为吧!要是有这个运气,我这次自然是能够中举,要是有这个缘分,我们也自然能成就姻缘,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见到了她,询问一番她和娘见面的事情呢!”
“怎么就这么巧呢?这么巧的两人就在大殿那边遇上了,都一起去那边拜佛祈福,真是太巧了!刚才娘那么问我,肯定是有所怀疑了,也不知道刚才那番话,娘有没有相信,要是相信的话还好,总算糊弄过去了,可要是她不信,那就难办了!唉!”
张进坐在床沿边上,皱着眉头沉吟思索,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是没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来打消张娘子的疑虑了,他忽的有些自暴自弃地失笑了一声,摇头道:“算了!就是娘心里有疑虑又如何?她认出了嫣儿又如何?只要我自己咬定不松口,我自己再小心一些,和嫣儿见面,不被她抓个正着,她也没什么办法!”
“再说,就算被抓了个正着,那也没什么,毕竟我和嫣儿的事情她是早已经知道的,最多最多也就是被训斥几句而已,毕竟在这佛寺里深夜里男女相会,偷偷见面,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可也没什么的,我们又没做出什么丑事来,一直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除了牵牵小手,连拥抱亲吻都没有过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娘她也不是什么老顽固,当初娴姐儿给刘文才偷偷送荷包,她也没怪罪呢,娘她还是开明的人!”
“不过,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被爹他知道了,他虽然也不是什么老顽固酸腐秀才了,从娴姐儿的事情来说,也算是开明的,可是儿子和女儿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心里的期待是不一样的,对于娴姐儿,他只希望能够嫁个好人家,好相公,日子和顺如意就好,可对我这个儿子来说,明显他就要严厉许多了,不仅期许将来我能在科举上有所作为,对于我的品行也是尽力往端方君子方面培养的,要是他知道我这个他倍感期待的儿子深更半夜地去和姑娘家约会,那真是要气死了,不能善了了,所以这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呼!”
零零乱乱的,想了这么许多,张进最后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理清了事情,刚刚被张娘子突如其来的试探询问而导致的慌张失措,都被压了下去,又恢复了镇静,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做了。
那就是他和王嫣的联系不能断,感情基础还是要慢慢培养下去的,至于张娘子那里,能瞒就瞒,不能瞒索性告诉她也无所谓,最多也就是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几句了,可张秀才那儿现在一定要死死瞒住了,绝不能松口,至于最后关键时刻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