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金陵城城里家家户户都是点亮了灯火,汇成了一片灯火海洋,照亮了整座金陵城,如果在城外广福寺观看这金陵城的夜色,那么这金陵城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可如果自己身处于这灯火海洋中,却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了,看不到那样灯火如海的壮丽景色了,只能够看见一家家灯火散发出柔和的黄光,照亮了黑夜而已。
此时,张进他们就身处于这金陵城中了,他们今日进城初初安顿,米面油盐酱醋什么的,虽然下午张娘子都买齐了,但这今日晚饭却还是在梁家吃的,梁家一家人和张进、张秀才他们在厅堂里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时隔一年多,张秀才和梁仁好友再次相聚,自是很高兴,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着说着话,谈论当年,说说现在,再想想将来,不外如是了。
张进、方志远、朱元旦以及梁家兄弟梁彬和梁谦他们则是在一边陪坐着,支着耳朵听着长辈们说话,时不时他们自己也嘀咕几句。
那梁谦就好奇凑到张进他们面前,问道:“我听我爹说,你们这次来金陵城是来参加乡试的?你们都怎么想的?去年才考取了秀才功名,今年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要参加乡试呢?何不如再多读几年书再考乡试,那才能有几分把握!”
这样类似的话,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都听的多了,无论是赵知县和吴学谕,还是张进的外祖父和小舅,又或者是董元礼、周川他们等等,只要是听说了他们今年要参加乡试,都说过类似的话了,现在梁谦又好奇地这么一问,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张进他们相视一眼,自是不会把为何如此急匆匆地参加乡试的真正缘由说出来了,也就是和之前回答赵知县、吴学谕等人一般,说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了。
那张进就笑道:“是有点匆忙,不过我们就是想着趁年轻,有机会就多参加几次乡试,也不知道哪次乡试就能中举呢,多参加几次就多一分机会了,你说是不是,梁二哥?”
梁谦啧了啧嘴,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应道:“这话说的也是!金陵府这么多读书人,三年一次的乡试,每次中举者也不过十几二十人,谁能说自己一定能够中举呢?进哥儿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了,说不得运道好就中了呢?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张进也知道人家说的是客气话,自是不会当真的,就是笑问道:“那梁二哥,你今年不参加乡试,又准备什么时候下场呢?”
“嘿!”梁谦笑了一声,回答道,“虽然今年我不会下场参加乡试,但我却是要为另一场极为重要的考试做准备了,这场考试虽然比不得正经的乡试,可也差不了多少了,也是能够让人鲤鱼跃龙门的关键了!”
“哦?什么考试?有这么重要,可以和乡试相提并论?”朱元旦有些不信,接话问道。
张进和方志远也是看着梁谦,他们心里也有些不信,毕竟这乡试可以说是决定读书人命运的关键转折点了,一旦考中举人,那身份地位就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百姓小民,不再是穷酸秀才,而是乡绅,而且举人功名是可以选官做官的,有机会就是官员统治阶级了。
如此看来,乡试之重要关键不言而喻,除了之后的会试、殿试,哪里还有别的考试能堪比乡试了?不过显然,梁谦说的不是会试、殿试了,他还是个秀才而已,可没资格参加会试殿试,那不是会试殿试,还有什么考试能堪比乡试呢?张进他们神情颇为狐疑地看着梁谦。
梁谦笑了笑,也不卖关子地小声道:“你们可知道,今年金陵书院又要招学生了,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要是能考进金陵书院,求学读书,不说将来一定能够中举吧,但机率却是大大增加了,要知道过去百余年来,别说举人了,就是进士、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金陵书院都不知道出了多少个了,那进士楼里挂着的进士画像可有大半都是金陵书院的学生!”
一听这话,张进他们心里都是大为震动,各自对视一眼,又都是沉吟不语。
金陵书院,他们自是听说过,而且还不陌生,去年来府城考府试、院试,这考试地点就是在金陵书院,他们进出金陵书院也许多次了。
而且,金陵书院的名声在整个大陈王朝也是不言而喻的,可以说这金陵书院汇聚了金陵府的人才,甚至汇聚了整个江南的人才,对于这南方读书人来说,金陵书院简直就是圣地,无不以考入其中读书求学为荣,而且不仅是南方了,就是北方权贵世家有时也会把子弟送到金陵书院栽培了,可以说,金陵书院就是大陈王朝一等一的人才培养学院。
当然,金陵书院也不曾辜负它这偌大的名声,这百余年确实是培养了不少人才的,大陈朝堂上历代宰相都有几位是出自于金陵书院,更别说什么其他官员了,举人、进士的更是不知出了多少了,所以有人说,考进了金陵书院读书,那就是一脚踏进了仕途了,出人头地那是迟早的事情,如此说来,梁谦把金陵书院的招学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