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降临,残阳落日。
这张进下午四五点在府衙书房里和王知府告辞,又在府衙后门外和王嫣相会见面,然后好一番厮磨说笑,不知不觉间就已是到了这个时辰,于是张进再不敢耽搁,和王嫣分开之后,就是立刻往西城永家巷赶了。
可是,虽然他紧赶慢赶的,甚至是小跑着往西城赶,但终究是没能在落日之前赶回永家巷了,只能追逐着落日余晖,眼睁睁看着那太阳落下山去,月亮慢慢升了起来,这金陵城缓缓进入了黑夜中,点点繁星在天空上眨眼发光。更新最快/
幸好,虽然已是入夜,黑暗成了天地间的主角,但金陵城也随之灯火辉煌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是点燃了油灯烛火,还有那夜市更是灯火通明的,人群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所以,张进虽是摸黑回去,倒也还是有亮光照亮前路的,只是看着这夜里热闹的金陵城,张进此时只能够脚步匆匆而过,没什么闲情逸致的再在这外面闲逛夜市了,毕竟他可还赶着回去呢。
就这样,从北城的府衙到西城的永家巷,张进穿过一条条街巷,有的街巷清静,有的街巷热闹,借着这家家户户点燃的灯火,快步小跑着走了许久,这才终于赶回了西城,来到了永家巷巷口了。
不由的,他就是大松了一口气,站在永家巷巷门口,略微停顿,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出的细汗,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下了喘息,这才再次迈步走进了巷子里,往巷子深处他们租住落脚的地方来了。
他脚步匆匆,走进巷子里,路过了梁家,也没有停留,直接再往深处走,又是走了数十百余步,眼看着那他们租住的小院就在眼前了,可不知怎的,张进却又是停下了脚步了。
他蹙眉,暗想道:“这我出去一天了,爹他应该早就发现我不在了吧?等会儿进去,他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去府衙寻王嫣的事情自是不能说的,可又要找什么说的过去的理由呢?唉!也不知道娘白日里是如何应对爹的询问了,希望她等会儿能够帮我说话,遮掩遮掩了!”
虽然有点担心等会儿他爹张秀才的盘问了,但张进到底不是什么逃避问题的人,他沉吟思索了一瞬,还是迈步来到了那小院门前,抬手拍了拍小院门。
“啪啪啪!”
小院门拍响了,不一时里面就传来张娘子的声音:“来了?是进儿回来了吗?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这么晚了!”
她的声音有点迫切担心,脚步急切走来,张进听了也有些惭愧和忐忑不安,但还是开口高声应道:“是,娘!是我回来了!”
他这话音刚落下,那小院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门里面来开门的却不只是张娘子了,还有张秀才、方志远和朱元旦都来了,此时就都站在他面前。
张进愣了愣,随即咧嘴明知故问的笑问道:“爹,娘,还有元旦,志远,这是怎么了?娘给我开门就算了,怎么爹你们也来迎接我了?”
张秀才神情严肃,上下打量着他,看的笑着的张进心里忐忑不定,以为张秀才就要生怒盘问他了呢,这一瞬间他自己心里也念头急转,想着该寻找什么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关呢!
可不想,张秀才只是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他好好的,严肃的神情松了松,随即又是皱了皱眉头,就居然什么都没盘问,转身就往小院里走,沉声道:“好了!回来了就好,快进来吧,你娘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一起用晚饭了!”
闻言,本来还想着要如何找理由蒙混过关的张进不由就是一怔,看着往小院厅堂走去的张秀才的背影,蹙了蹙眉头,眼里满是疑惑不解,不知道他爹张秀才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盘问他今天去哪里了?干什么了?这有点奇怪啊,他自己这样偷偷溜出去一天不回,也不打招呼,这样的行为做法不应该被呵斥惩罚吗?可怎么连一句盘问都没有了?
不由的,张进又是眼神疑惑的看向张娘子,偷偷小声问道:“娘,我爹有点奇怪啊,这是怎么了?”
张娘子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是小声道:“你还好意思问呢,我还要问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我在家里为你担心,坐立不安的!”
那一旁的朱元旦此时忽的也是疑惑问道:“是啊,师兄,你这一天出去,都去哪里了?中午都没回来,这到夜里才回来!”
方志远皱了皱眉头,跟着道:“是啊,师兄,你这样不打招呼的就出去,让先生师娘和我们都跟着担心了,你这样做可不好,这一天先生师娘都是坐立不安的,时不时的就往院门这边看,等着你回来呢!”
张进无言以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听朱元旦和方志远这话,却是可知他娘张娘子并不曾出卖他,把他去府衙寻王嫣的事情说出来了,看来他娘还真是口风严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替他遮掩的,不由的张进又是看了一眼他娘张娘子了。
张娘子却是笑着打发方志远和朱元旦道:“志远,元旦,你们也去厅堂里用晚饭吧,我和进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