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在张进上辈子生活的现代社会里,不说夸张的,全国每一年中考高考都有压力太大,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的学生了。
而现在这张进所处的古代时空,科举也是和中高考同样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比中高考还要重要了,可以说是每一场科举都是决定读书人命运的考试,如此一来,这下场考科举的读书人压力就可想而知了,富贵的人家还好,考科举不成还有别的退路可走,但像张进、方志远这样的贫寒普通人家,想要出人头地,奔一个好前程,这科举就尤为重要了,这承受的压力肯定也就更加大了。
所以,面对这种科举带来的压力,古代读书人也有的承受的住,有的承受不住了,就比如张秀才的好友陈秀才,说起来他就是考科举把自己考死了,年纪轻轻的就丢了一条性命。
而在这古代时空里,像陈秀才这样的读书人,虽然不能说有很多,但也不少见了,每年乡试会试,也总有那么几个落榜的失意的读书人想不开了,跳河投井上吊的,还有疯了的,总有那么几个了,张秀才这些年也是见过的,他知道这不过都是科举压力太大,一旦落榜承受不住才会如此了。
所以啊,张娘子一说张进因为压力太大,这几天读书总走神,于是今天出去走走散散心,而这一散心就是一整天没回来,如此张秀才怎么能够不担心呢?怎么能够不自我反省呢?他也怕张进压力太大,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啊,像他的好友陈秀才那样,心里想左了!
也正是出于这种担心,张秀才有所反省之后,张进这夜里回来,张秀才才会有这样的态度了,既是松了口气,更是好言好语的开导着张进他们了,也没问张进这一天去哪里了,做什么了,更别说什么责罚了。
可是张秀才哪里知道啊,张娘子那些话不过是谎言,不过是为张进打掩护骗他的,他却当真了,一天心里都七上八下,不得安宁,还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平日里对张进他们太过严苛了,是不是给张进他们施加了太多压力了,怎么怎么样。
而此时,厅堂里的张进听了张娘子的一番话,先是愣了愣,随即就是明白过来了张秀才这刚才说那一番话的缘由了,顿时他就是神情大为动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张娘子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的那点恼怒火气倒是消散了许多,轻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无奈的道:“进儿,平日里相公确实对你们几个严厉了点,就像去年,在金陵城几个月都约束着不让你们出去游玩了,直到考完了最后几天才带着你们游玩了一番,但你们要知道,相公也是为你们好,相公对你们心里是抱着极大的期望的,元旦还罢了,尤其是你和志远了,你爹真的是想看着他教导的儿子和学生能够乡试考中功名,在科举这条路上比他走的更远了,你能明白相公的心思吗?”
张进默然一瞬,然后重重点头应道:“娘,我明白的!”
是的,张进确实明白的,这望子成龙的心思,古往今来,都是差不多了,再加上张秀才是个教书先生,不说什么桃李满天下吧,但能教出一两个有出息的学生来,也是他这个做先生的期望和荣耀了。
张娘子见他重重点头,看着确实是明白张秀才的心思的,心里倒是有些欣慰起来,又是摇头笑叹道:“不过,相对于你和志远能够考中功名,在科举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其实相公更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了,不要因为科举承受太大的压力,以至于心里想左了,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像你陈叔父当年那样走进死胡同走不出来了!相公这心思,你又明白吗?”
张进闻言,不由失笑道:“娘,我明白的,再说,你看我像是会因为压力太大,就心里想左了,走进死胡同走不出来的人吗?倒是志远了,他承受的压力可比我还大了,性子还敏感,我要是今年考不中落榜了,大不了回石门县再读几年书,跟着爹一起教书而已,可志远就难了!”
说着说着,张进就是摇了摇头,显然对于心思敏感的方志远,他是有些担心的了,要是这次乡试不中,对于方志远确实是比较大的打击了。
“志远?唉!”张娘子听了也是摇头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所以啊,相公今日自我反省之后,也不想给你们施加太大的压力了,还劝你们要放松放松,常常出去走走散散心了,他可不就是担心你们一个个压力太大承受不住吗?”
闻言,张进又是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复杂的很,就是觉得这为人父母师表的,真是有些自相矛盾了,有时候逼着你读书,施加给予极大压力,有时候又要开导着让你去放松,不要太紧绷着自己,压力太大了,这一紧一松的,倒也是难把握了,一个不好就会出事情了。
当然,这为人父母师表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学生好了,希望他们能有个好前程了,不过在好前程面前,身心健康又是更重要了。
那张娘子见张进又不说话了,她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