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升到正空中的太阳炙热,小院里阳光直射暴晒,张秀才、方志远、卫书他们也早已是离了这小院,回了厅堂这阴凉处,继续读书闲聊讨论了。
这时,那张娘子走进厅堂,笑道:“相公,你们收拾收拾,午饭做好了,我这就要端上来了,该吃午饭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卫书和梁谦又是笑道:“卫书,梁谦,你们可都别走,今天中午就留在家里吃午饭吧!”
“是,婶子!”梁谦倒是毫无压力,十分干脆的应了下来,毕竟以前他在张秀才这里和张进他们一起温习读书的时候,也常常留在张娘子这里用午饭了,两家人又如此亲近,很不必太过客气见外了。
不过,卫书还是犹豫了一瞬,伸头看了看外面炙热的太阳,这才斟酌着点头笑着应道:“嗯!那就麻烦伯母了!”
“嗨!不麻烦!不麻烦!”张娘子笑道,“也不过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情,我也没有特意再去街上买什么好东西,就是平常吃的一些鱼肉蔬菜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怠慢了!”
卫书忙笑道:“伯母客气了,不必特意破费才好呢,就是一起吃平常的鱼肉蔬菜才好呢,这样才显的亲近了,没把我当做一个外人来招待了!”
这话却是听的人十分高兴了,张秀才、张娘子都是笑了,觉得卫书这孩子很会说话了,这话说的让人心里熨贴高兴又亲近。
那张娘子就笑道:“说的好!卫书你也不是外人!那你们收拾收拾,我这就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来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了厅堂,那张秀才、方志远、卫书他们也是开始收拾这厅堂里摆开的笔墨纸砚书籍了,可忽的那张秀才想起了什么,出声唤住张娘子道:“哦,对了!娘子,进儿呢?怎么一上午都不见他过来?他还在厨房帮忙吗?”
正要迈出厅堂的张娘子听问,不由步子一顿,神情一僵,然后神情十分自然地笑道:“进儿啊,是还在厨房里帮忙啊!他帮着我杀了鱼之后,又帮着在厨房里添柴烧火,弄的烟熏缭绕,灰头土脸的,这时候正在厨房里洗脸呢,他一会儿就过来!”
卫书、梁谦和朱元旦听了,都不由失笑一声,那方志远则道:“师娘要是要人帮忙添柴烧火,怎么不叫我?还让师兄弄的灰头土脸的!”
张娘子笑着轻哼道:“哼!就该叫他才是!这小子在家里平日什么都不做,懒的很,有时候就该使唤使唤他了,不然进儿这小子可不会动弹一下了,都养成懒骨头了,当个大爷似的!”
“哈哈哈!”卫书、梁谦他们闻言,又不由都是哈哈笑了一声,觉得张娘子这么说张进十分有趣了。
而张娘子看了他们一眼,见张秀才也不再追问了,心里这才是松了一口气,又是笑道:“好了!我去厨房把碗筷饭菜端过来,你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然后,她再没多说其他,就迈步出了厅堂,往后院厨房来了。
可在厨房里,她却是心不在焉的盛好了饭菜,时不时的向后院后门那边张望,又是抬头看了看天上正空中炙热的太阳,暗自蹙眉想道:“进儿这死小子,也该回来了吧?这都中午了,他不回来,人家姑娘这时候也该回家去了吧?再不回来,我都遮掩不过去了!这死小子,不会和人家姑娘出去游玩闲逛,逛的都忘了时间了吧?”
她正如此想时,忽的那后门“吱呀”一声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随后就见张进从外面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又是转身关上了后门,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大松了一口气。
厨房里看着他这模样的张娘子,不由好气又好笑,当然也是放下心来了,她走出厨房就压低声音道:“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陪着人家小姑娘都忘了时间了,你再不回来,可就糟了,刚刚相公可问起你来了!”
闻言,张进就是心中一惊,忙是来到张娘子面前,紧张的问道:“娘,我爹问起我了?那您怎么说的?”
张娘子斜眼看他道:“我能怎么说?就说你还在厨房里帮忙,添柴烧火,弄的灰头土脸的,正在洗脸呢!”
张进听了就又是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嬉笑道:“还是娘机智聪明,这转眼间就给我找了个好借口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张娘子忍不住伸手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他胳膊一下,气笑道:“你这死小子,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笑话我呢?这么多年我都没对相公隐瞒过什么,更别说说什么谎话欺骗了,可因为你这事情,我一而再的帮着你遮掩,说谎话欺骗相公,让我现在面对相公,心里都有些发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相公看穿了,到时候事发了,我还所谓,最多也就是个包庇罪,被相公斥责几句而已,就看你怎么办!哼!”
张进闻言,又是笑嘻嘻地道:“娘,要是以后真的事发了,我爹知道了真相,您也一定不会不管的吧?您也一定是站在我这边,帮我求情的吧?您不会看着我被我爹打死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