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三点,天上的太阳渐渐偏西,但依然散发着炙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天气十分炎热。
而此时,张秀才和梁仁却是坐在阴凉的茶馆里,一边听着茶馆里的说书人说书,一边惬意的喝着凉茶吃着点心,闲聊说笑了。
就听梁仁笑道:“文宽,现在六月了,离八月的乡试可没多久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不知你准备的如何?这次是你隔了十几年后,第四次下场参加府里的乡试了,你总有些把握吧?”
张秀才闻言,不由面露苦笑,摇头叹道:“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事情,当年十年考了三次都不中,哪里还敢言有没有什么把握了?我这次下场,不过是心里不甘心罢了,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可不敢说有什么把握了!唉!”
“要是这次不中,我也就放下了这乡试的执念,回石门县安心当我的教书先生去了,心里再没有什么不甘的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反正年纪也这般大了,不能像年轻人那般折腾了!”
梁仁听了他这话,也不由失笑一声,眼睛转了转,忽的神情好奇的问道:“那文宽,要是这次你考中了,成了举人呢?你是不是又打算等三年后,上京赶考去啊,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
听问,张秀才神情就是一怔,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仁了,因为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他之前只是一心想着弥补心里的遗憾不甘,尽最大的努力考好这次的乡试,可乡试之后,再次落榜不中,他要如何他想过,不过是回到石门县安心过日子,当教书先生,再不多想科举之事了。
只是要是中了呢?又要如何呢?张秀才这就没想过了,所以此时听了梁仁这话,张秀才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他皱着眉头,面露沉吟之色,思索良久,这才点头失笑道:“还真不瞒梁兄,要是这次我能够中举啊,三年后我还真想上京赶考呢!这要已是成了举人,哪里能不上京参加会试了?再如何,都要去下场一次试试了,就是去京城开开眼界,那也是好的啊!”
“哈哈哈!”梁仁听了,抚手哈哈大笑,指着张秀才笑道,“文宽啊文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果然,文宽你和我不一样,我已经对读书科举这事情彻底死了心,而文宽你啊,心里还是一心想着考科举了,即使你都这般大年纪了,还想着中了举之后能上京去考会试,想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中进士呢!哈哈哈!”
张秀才听他如此说自己,神情就有些尴尬,因为梁仁说的对,他自始至终还是一心想着科举的,不然也不会这般年纪,还不死心要第四次下场参加乡试了。
不过,转念想了想,张秀才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并无什么错了,本来嘛,这天下读书人大多不都是以读书科举为业吗?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心里放不下科举,一心想着科举,又有什么错呢?这并无什么错啊!
所以,张秀才只是神情尴尬了一瞬,就恢复如常,轻咳嗽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就笑道:“梁兄,你也莫要取笑我,觉得我可笑可叹了!终究是为科举读了这么多年书了,有机会下场参加会试,哪里能不去呢?难道要是梁兄中了举,有机会下场参加科举最后的会试,梁兄会不去了?”
“哈哈哈!”梁仁依旧大笑不止,他摇头摆手道,“文宽,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取笑你,也不只是觉得你可笑可叹了,就是觉得我们这些为科举而读书的读书人都可笑可叹而已!”
“你说,一个读书人,从小四五岁去学堂跟着先生读书,由先生开蒙,如此寒窗苦读十年,等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在先生那儿学的差不多了,然后就开始下场考童子试了,而这科举第一关童子试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啊!像我们这样的,还是比较幸运的,童子试一考就过了,可有的人连童子试都过不了了,却又不死心,一年又一年的下场,一年又一年的落榜,熬了一年又一年,熬的头发都白了,还是一个老童生呢,连个秀才都不是,这样的读书人可也有不少的!唉!”
“可是,就是通过了童子试,除了得了一个秀才功名,说出去好听,别人都叫我们一声秀才公了,但其实还是家徒四壁,清苦度日了,谋生过日子还要自己想办法才是,就比如我和文宽你了,科举无望之后,我转而去做生意了,而文宽你则是回石门县开小学堂当教书先生了,我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过日子,文宽你靠挣束修费谋生,秀才功名又当什么用呢?能当饭吃吗?不能!所以穷酸秀才,穷酸秀才就是说我们了!”
“接着,这科举的第二关乡试,那更是好像在为难人了,数百上千的秀才,每三年只有十几二十人中举,简直就是抽签都抽不到了,大多数读书人都是没法中举的,落榜不中,失望而归,这才是我们这些为科举读书的读书人大多数的结果了!”
“而这乡试过不了,就别提最后的会试、殿试了,那更是和我们这样的读书人无关了,所以啊,我这些年在金陵城看多了许多读书人兴奋而来,失望而归的,就